足見,這種事怕也不是第一次發生。

安紅韶接過周氏遞來的橘子,眉頭微鎖,到底還是將橘子重新放在了桌子上,“三妹妹莫要哭了。”

先開口勸了連顏玉一句,而後將視線放在二姨娘身上,唇角勾起,“二姨娘也莫要危言聳聽,家裡的頭的孩子不聽話,做母親的說上一兩句,原也不是大事。何至於您非要讓三妹妹磕頭謝罪?剛才若是我沒瞧錯,您還打了三妹妹。無論如何,三妹妹是主子,您這隨意動手的毛病得改改了。”

不傻的人都聽出來了,安紅韶這是在擠兌二姨娘。

無論連顏玉如何犯錯,能教育她的只有連母一個母親,她這個姨娘不過是半個下人,教養兒女的事就輪不到她插嘴了。

“再說了,父親既然出面了,三妹妹想來也懂了。”說完,轉頭看向連母,“兒媳斗膽,同娘替三妹妹求個情。”

今日安紅韶的衣裳還是以豔紅為主,代表著她新婦的身份,而是話卻跟老媳婦一樣,家裡的事該管肯定是要管的。

你不能因為連母心軟,就在這裝可憐。

還連父訓斥了連顏玉,安紅韶怎麼一點都不信呢?就連父昨日那樣子,哪裡覺得這事是大事,需要他出面教導人?

既然安紅韶開口了,連母自然是要點頭的,“罷了,看在你嫂嫂的面子上,便饒了你這一次。”

“謝謝娘。”安紅韶像是歡喜的屈膝做福,而後視線轉到二姨娘身上,卻沒開口。

連母會意,“不過鍾氏,你今日確實越矩了。”而後示意身後的郭嬤嬤,讓她尋人打了二姨娘五下手板。

她用哪個手打的連顏玉,就打哪個手。

這打幾下手板其實也不疼,連母的規矩放在哪,也不會落人口實。她這個正妻,已經足夠善待妾氏了。

只是二姨娘這麼大年歲了,還挨這樣的罰,著實有些羞辱。

連顏玉被饒了以後,可沒說同安紅韶道謝,看見二姨娘捱打,更是跟哭喪的一樣嚎。

本來連母已經心軟了,可架不住她哭的實在是過火了,吵的連母眉頭緊皺成一個川字。

不就打了幾下手掌,何至於這麼大反應,就算是羞辱又如何,不過就是個賤妾罷了,一個下人,主子想怎麼發落便怎麼發落。

看看哭的,這是在無聲指責,自己辦的過火?

在這一瞬間,連母開始反思,她一直和稀泥的性子到底對不對?會不會已經縱的妾氏沒個妾樣了。

連母重新板著臉,她也不說話,由著二姨娘母女在這哭。

人總有苦累的時候,等著她們開始抽搭之後,連母淡淡的來了一句,“怎麼不哭了,這是不難過了?”

接著,倆人又開始掉淚。

連母乾脆側著身子不看她們,同兩個兒媳閒聊,“我想著,等著過了年,請戲班子來家裡熱鬧熱鬧。”

周氏笑的開懷,“都聽孃的。”

婧函還小,抱出去閒逛又怕擠著她,這下好了,家裡熱鬧了孩子也歡喜。

瞧著人家婆媳三人言笑宴宴,二姨娘在跪的都覺著沒意思了。

連母雖說在倆兒媳在說話,可耳朵聽著二姨娘這邊的動靜,聲音一小了,連母一個眼神掃了過去,“繼續給我哭!”

她今個是打定主意了,不是愛哭嗎,那就讓她們哭個夠!

周氏笑著掃了一眼二姨娘,心裡越發的舒暢,笑容,自也比從前的多了。

“這又是鬧的哪一齣?”連父許是剛從宮裡出來,官服都沒有脫,原本仙氣飄飄的白鶴繡在官服上也比尋常的時候還要威嚴。

他邁的步子很大,等著周氏跟安紅韶起身見禮的時候,連父已經坐在了主位上。

“誰知道鬧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