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沒說過我?”連如期略顯幽怨的看了安紅韶一眼。

不能說誰現在可憐,便向著誰吧。

之前連如信不也護著周氏?上次起爭執,也是因為連如信用自己討周氏歡心,怎麼輪到自己便不可以了?

安紅韶瞧著這麼大個人在這裝可憐,可真是無奈了。

“罷了罷了,隨了那邊去吧。”又不是自己的親兄長,鬧的還要自己妥協。

秋日裡的風很涼,連如期的手卻很暖。

安紅韶跟著連如期出門,坐的馬車必然是最舒坦的。哪怕,安紅韶現在肚子穩當,腳下也利索的,可連如期卻依舊是不聽。

馬車吱扭吱扭的在路上轉動,酒樓是呂佑先出門定上的,安紅韶她們到了直接去了隔間。

這裡因為價格高,倒是清淨些,明明是酒樓卻也有茶樓的雅緻。

這頓飯菜吃得安紅韶心疼的很,都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雖說連如期的俸祿養家是綽綽有餘了,可是大概是就如同自己的出身一樣,那份捨不得深入骨髓,尤其是連如期是什麼貴點什麼。

當著小二的面,安紅韶也不好直接駁連如期的面子,只暗示他吃不了那麼多,可聰明如連如期卻就聽不懂了,依舊是我行我素。

等著用了晚膳,安紅韶這骨子心疼勁都還沒壓下去。

“連大人,連少夫人。”安紅韶小聲的嘀咕,與連如期並排往外走,不想前頭要出門的人聽見她們的聲音,突然猛地回頭,不想竟是潘澤宇。

些許日子不見,潘澤宇倒是穿著打扮講究,只是回過神來面上憔悴的很。

安紅韶朝前頭看了一眼,瞧著剛剛跟潘澤宇離開的,一個個都穿著官靴,這是潘澤宇開始走門道了?

潘澤宇的視線放在安紅韶已經隆起的肚子上,而後挪到兩人相牽的手上,滿心的酸楚。

“潘探花?”連如期往前挪了一步,擋在了安紅韶的前頭。

潘澤宇趕緊拱手,“沒想到能在這遇見連大人,下官與在這是熟客,倒是知道幾個招牌的菜可以同連大人說道說道。”

與上次去連家的耀武揚威不同,這次的潘澤宇極盡的謙卑。

聲聲啼血,從來沒想過會有一日,如此低三下四的在安紅韶跟前。

連如期似笑非笑的哼了一聲,“潘探花這一出,倒是將我鬧糊塗了。”

他倆剛用了晚膳出來,聽他介紹這些做什麼。

安紅韶表情淡淡,“咱們回去吧。”

她不想在潘澤宇跟前,表現自己多麼高高在上,因為,她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哪怕,只聽到他的聲音,也讓自己噁心。

“連大人,連夫人。”潘澤宇卻沒放棄,跟著追了出來。

外頭人來人往,潘澤宇雙手攥著袖口,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撲通的跪在連如期的跟前,“求連大人高抬貴手。”即便,連家的馬車,擋住了大部分人的視線,可堂堂探花郎如此落魄,亦讓他臉上火辣辣的疼。

可是他別無選擇,現實就能折了他的腰。

李太白那樣的神仙人物,尚且不能仕途順利,更何況自己並未有李太白的才能。

如此,便是一眼望到頭的結果。

以為高中便是飛上枝頭,可卻發現,他依舊被人踩在腳下,永不得翻身。

他不爭了,哪怕在連家跟前沒有任何的尊嚴。

連如期扶著安紅韶,斜了潘澤宇一眼,他扔在地上的尊嚴,卻沒讓連如期有一絲波動。

因為,他就沒將潘澤宇放在眼裡。

以後,也不會放在眼裡。

扶著安紅韶坐上馬車,連如期才回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潘澤宇的頭頂,年紀輕輕便生出來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