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春哥兒這孩子看著就是有福氣的,如今瞧著還是什麼不懂的時候,便經歷的朝堂變動。

安紅韶一聲聲的嘆氣,只是,往後的路如何她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冬青在旁邊瞧著安紅韶手抖的厲害,怕傷到孩子,趕緊招手讓乳孃將小公子抱走,“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安紅韶抬頭,看著已經完全隱沒的太陽,已經點亮的燈籠,代替他散發出亮光。

安紅韶輕輕的扯了扯嘴角,“我娘才是伯爵夫人。”

是父親用命換來的,是安家無人可繼承爵位換來的。

數一數認識的人,哪一個能在三十歲以前,坐在高位上?

朝堂之上,連如期將要面對的是什麼,簡直不可估量。

當然,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安紅韶都不敢想連如期到底是怎麼爬到這個位置的?

或者說,他還想做什麼?

就就此止步,還是一路往上?

監國之外,那就是聖上了。

自來,佞臣賊子,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有些話,她不能同冬青說的太透,或者她自個都沒有想明白,這就成了國公夫人了?

打從龐相倒臺後,安紅韶其實就有些心神不寧的,甚至脾氣也比從前的差一點,可是從前逃避的,現在終於在眼前了。

連如期回來的也不是很晚,不過才用晚膳的時候,下頭的人便過來同安紅韶稟報,不過連如期是跟著連父去了書房,估摸得晚點能回來。

安紅韶也沒胃口,索性便讓人將飯菜端下去,她等著連如期回來再一塊用。

如今天氣漸暖,即便是晚間不過是有陣陣微風,院子裡還有連如期親手做的躺椅,安紅韶坐在上頭,仰望著挺著著肚子的月牙,冬青怕她吹著風,還是尋了披風蓋在她的身上。

“瞧這時間過的可真快呀。”好像在昨日,連如期蹲在院子裡,周邊散落一地的木頭,她還記得,連如期做到一半想不出來下頭該做什麼,還特意去問了連如信,想著看看工部的人可有什麼法子。

彼時,他只是指揮使的位置。

再往前剛入門的時候,他連個指揮使都不是。

嘆息聲,似乎比從前的還要多了。

冬青拿了艾草過來,綁成一捆一捆的,從一旁點著。

驚蟄之後,百蟲開始活動,如今蚊蟲雖然不多,可偶爾也能見著一個,怕安紅韶被咬著,這艾便早早的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