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虞璟朝蘇君儼手一攤。

蘇君儼深思似地看她一眼,“你保證會乖乖喝藥?”

虞璟氣惱地瞪他,“難道我喝藥還要寫保證書嗎?”

“保證書就不用了。”蘇君儼勾唇一笑,“還是我親自監督比較放心。”

“你——”

蘇君儼卻抬起手腕,友善地提醒她,“你要抓緊時間了,馬上七點了。”

虞璟這才“哎呀”一聲,推開車門,快步奔向旋轉門。

直到她苗條的身影看不見,蘇君儼才收回視線,落在了那一堆用四四方方粗麻紙包好的中藥上。嘴角不由浮現出一個苦笑,他何嘗不希望她辭去九重天的工作,什麼名聲好不好聽倒是其次,實在是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然而這話他卻只能一個人想想,斷不能向她開口,以她的性子,怕是直接冷笑兩聲,然後絕情地踢他出局,再也不給他靠近她的機會了吧?

虞璟剛到九樓,就看見唐糖面有憂色地朝她招手。

“怎麼了?”

唐糖扯著她的胳膊將她拽進更衣室內,焦急道,“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啦?古風禪室裡老早就來了個男人,四十八九歲吧!指名要見你。”

“謝謝你。我曉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虞璟淡淡道。一面換了一件白色水墨團花的旗袍,慢條斯理地扣好盤扣,換上銀色高跟鞋。又鬆鬆綰了頭髮,抿了一點粉色的唇彩,方才施施然向禪室走去。

那是一個寬闊肩膀的男人,正負手看著牆上的字畫。

“這位先生,我來遲了,還請恕罪。”

男人猝然轉身,黃色的頂燈斜斜地打在虞璟身上,他有些迷亂地喊道“涵白?”

虞璟吃驚不小,涵白是母親的小字,眼前的男人怎麼會知道?這人看上去似乎還有些眼熟,虞璟不知道該作何表情,唯有微笑以對。

“對不起,虞小姐,剛才是我唐突了。我是常耀江,前些時候我們見過的,你和蘇書記遇襲的時候……”

虞璟這才有了印象,她心中雖然依舊驚疑不定,但面上沉靜如水,“常局,您好。不知道您找我有何貴幹?”

常耀江吐字艱難,“你母親她還好吧?”

“她已經過世了。”

常耀江一個踉蹌,面上一片灰白,“涵白,涵白她已經去了?怎麼會?怎麼可能?”

“常局,您沒事吧?”虞璟小心翼翼地問道。

常耀江深呼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情緒,“虞小姐,不怕你笑話,我這一生唯一愛的女人就是你母親虞冰,為了她,我甚至至今未娶。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希望可以和你聊一聊。”

虞璟深深地看了看眼前的男人,點了點頭。

“涵白她,她是怎麼去的?”常耀江這話說得異常掙扎。

“她得了肝癌,自己吞安眠藥走了。”虞璟聲音低而邈遠。

常耀江又是一震,不可思議地喃喃道,“自殺?涵白她是自殺的?”

“她大概早就不想活了吧。”虞璟垂著頭,看不出悲喜。

“何世祥呢?何世祥他幹什麼去了?”常耀江有些狂亂地吼道。

“您還認識何世祥?”虞璟蹙眉。

“我和何世祥同屆,他念的考古,我念的法律,住一個寢室。何世祥——”常耀江似乎陡然想起了什麼,“何世祥不是你的父親嗎?你們關係似乎不怎麼好的樣子?”

回答他的是虞璟的一記冷哼,“何世祥不是我的父親,我沒有他這樣的父親,如果不是他的背叛,母親也不會——”

“何世祥背叛了涵白,他竟敢這麼對涵白,他怎麼捨得!”常耀江簡直怒不可遏。

“我可以喊你常叔叔嗎?”虞璟突然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