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聲音中,流露出一絲令人膽寒的殺氣。此刻,只見這衙役瞬間就收回了快要打下去的刑棍,然後站到了一旁看了看黃繼傑。

“這絕對是個狠角色,只有殺過不少人才能可能散發出這樣的殺氣。”幹了這麼多年的差事,他的潛意識一直在不斷的警示著他。

“如果這人沒有其他同夥還什麼,畢竟打了他也不會有人幫他報仇。可是,城外還有成千上萬的反賊…”

突然間,這衙役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其他三名衙役都對這些反賊客客氣氣的,也不敢進行棍棒毆打。

不是他們傻,也不是他們不會在李勒面前好好“表現”,而是人家看得比自己清楚得多。

據聞,這些反賊從南邊一路打到徐州,只花了兩年多的時間,可謂是勢如破竹。朝廷的江南剿匪大營與他們交戰都是連連失利,讓人不安。

他們,難道還只是普通的反賊嗎?

坊間有傳言稱,這反賊的漢王,指不定就是明太祖第二。

當然,這些對於一個衙役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但反賊真攻破了徐州城,那他們會不會找自己算賬。

如果說押解他們的同夥來刑場受刑,只是自己職責所在,“迫不得已”,也許他們還能勉強接受。

但如果是當著這麼多的百姓面,在行刑前還杖打了他們的人,這樑子就是徹底的結下了。一旦徐州城被他們攻破,自家必定是家破人亡。

他,害怕了。

反賊一路攻城拔寨,幾無敗績。徐州城能不能擋住反賊的腳步,誰也不能保證。甚至他知道城中已有不少的人在期待著反賊的到來,當中甚至有文人學士。

這種環境之下,與反賊結仇實在不智。跟全家人的安危相比,在李勒面前的“表現”就算個屁了。弄不好這李勒也是沒幾天的捕頭可做了。

“懂得收手是好事。你,還不錯。”黃繼傑輕瞥了一眼這衙役,淡淡的說道。

“是的。”

只見這衙役竟下意識般的點頭回道了起來。隨即似乎又意識了錯誤,連忙辯解似的說道:“反正你都要被斬頭了,我也懶得作惡人。”

聞言,黃繼傑卻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言。然而,臺上這一幕看得一旁的王熊是目瞪口呆。

“這些衙役平日裡不都是凶神惡煞的?從什麼時候起轉性變成聖人了!之前見他們毆打那些犯人的時候,可沒見過他們這麼善良,更何況這些還是反賊呢。”

“不對,一定是哪裡出現了問題。”王熊心裡面暗暗的猜想道。

“反賊?對了,一定是因為他們是反賊。”

“現在這夥反賊不是要攻城了嘛!我就說了,他們這群瘟神沒事會一個個的都轉了性子,估計是害怕反賊打進城後會找他們算賬。”

“不對,如果反賊真打了進來。我還沾了這些人的血做人血饅頭,那不是找死?”一想到這裡,王熊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不行,絕對不能沾他們的血來做人血饅頭。不然反賊破城後進行清算,別說那二兩五,就算有二千五兩也保不住我這條命了。一會得去跟林十四說說,不接他這單了…”想通之後,王熊不由得暗暗慶幸起自己的聰明來。

其實不用王熊去說,在林十四在聽說這些被砍頭的囚犯其實都是反賊時,他就已經害怕得不行。要不是現在進入法場會被處死,林十四恨不得立刻衝上刑臺上跟王熊說:“我不要這人血饅頭了。”

一陣風吹來,捲起地上的一絲塵土。

刑場上空,烏雲漸成,此時已是積雲閉日。看著那厚厚的雲層以及這悶熱的氣息,就給人一種即將下雨了感覺。

在經過李勒等一種官差衙役的維穩後,刑場再次迎來了之前的平靜。此時,在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