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有事兒嗎?”看著突然竄起來站在床前將大半光線擋去卻不出聲的人兒,蘇雪仰頭不解地詢問。

莫不是他想起了自己醉酒時的醜態,這會兒羞愧不已了?看著也不像啊,臉上一點兒紅暈也沒有。

“那個酒……真能賣到很多銀子?”許雲濤抿了抿唇,頭一次心平氣和地同蘇雪說話,彆扭得不行。

“那是當然,要不然我怎麼救勇子哥,又怎麼能贏了賭約,讓你叫我一聲姐姐再替我提著繡花鞋?”蘇雪很不謙虛地晃了晃腦袋,順口溜出的一句話成功地令許雲濤童鞋重歸暴起模式,捏了拳頭咬牙,“最好是這樣,否則,我掐斷你的脖子。”

撂下狠話又冷哼了一聲,許雲濤吸著鞋踏踏踏地甩門而出。重獲光明的蘇雪瞪眼看著還在晃動的門框,無奈地皺了皺鼻子。臭小子,連個玩笑都開不起。

接下來的時間,便是等待新酒入陶壇揮發雜質老熟的過程。而因為還有攸關性命的大事要辦,這個等待的過程不可能太長。

堪堪捱到十天後,蘇雪終於叫住了每天一大早必然到自己床前轉悠的許雲濤:“今天可以了。”

“可以了?”許雲濤面上浮現出些許激動的紅暈,卻在對上蘇雪含笑的眼神後,別開臉一本正經地沉聲道,“可以什麼?把話說清楚會死嗎?”

“你……”蘇雪氣得瞪眼,想到還有正事,自己也不能發怒,只得強壓下氣憤,沒好氣地道,“可以拿酒去縣城找人買了。”

“去縣城?”許雲濤摸著後腦勺擰了擰眉,卻沒有張嘴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

“當然是去縣城了,難不成還在家裡賣?”蘇雪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旋即若有所思地道,“不光要去縣城,而且還得去縣城裡找那種大地方的人在此開的大酒樓的分號。若是可以,最好能找上兩家以上。這樣不只可以讓他們有競爭,咱們也有選擇的餘地。入到酒樓後,你無須作太多的介紹,只需讓他們嚐嚐咱們的酒就好了,後續之事,他們自會找上門來。怎麼了?老盯著我看幹什麼?”

蘇雪說完話察覺許雲濤竟是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的唇看,本能地抬手摸了兩下,卻發現並無異樣。再抬頭,許雲濤卻已經收了視線,冷硬地道:“誰看你了!我這就和雷子去縣城,你……在家等我們的好訊息。”

“老這麼彆扭活得不累嗎?”蘇雪擰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喃喃而語,動了動身子,忽然發現自己方才竟是一口氣說了大通的話而沒有氣喘,忽然心中一喜,“他莫不是也注意到了這點?我,難道體內的毒消退了?”

激動之下,蘇雪捏緊了被角緩緩掀起,將雙腿挪到了床邊。腳尖落地,她試探性地屁股前移站起了身子。

可是,還不及她高興,一陣眩暈襲上頭來,緊接著致命而熟悉的窒息感從胸腔直逼喉頭,拉風箱般的粗重呼吸聲再次響起,才起的身子又重重地落回了床上,並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呼哧!呼哧!救命……”蘇雪一手緊按著胸口,一手拼命地拍打著床板,試圖喚人進來救她。卻直到她的手無力垂下,屋內屋外除了她的喘息聲,依舊沒有半點異響。

一潑緊接著一潑的窒息如潮水般襲來,令她恨不得親手將猶如被攫住的喉頭割開,好自由舒暢地呼吸。只可惜,此刻的她,除了緊按著胸口如將死的魚兒般拼命張合著嘴巴,感受死亡即將來臨的恐懼,什麼也做不了。

死亡,再一次離她如此之近!

無盡的絕望席捲全身,蘇雪流著淚陷入了昏厥中。

“這,這是怎麼了?快,拿我的銀針來。”

“沒用,湯藥喝下去也沒用。天哪,這可怎麼辦?你快想想辦法啊,快救救她啊……”

耳旁有急亂的腳步聲,有帶著哭腔的說話聲,身上甚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