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和楚福把一些桌椅雜物搬出來,好著把屋子騰空些,然後把那些個雜物拿到裡屋去。

沈氏依舊窩在籬笆邊上,臉上帶著不滿,她看了裡屋一眼,嘴裡小聲兒的絮絮叨叨著。

楚老爹倒是笑麼呵的,他站在一邊,把旱菸槍點上抽吧著口,對著沈氏說叨,“哎,還是這老二家的腦瓜子靈透,女娃子有咱的心啊。”

文氏本就蓄著氣了,聽到楚老爹這麼說了,那臉更是難看的很了,心裡嘀咕著,那小婆子要真是有心,幹啥不把自個兒的裡屋騰出空兒來哩,還非得折騰她的這間小屋子。

這時季老六和楚安黑娃子,他們仨幫忙把長板凳子和木門板子搬過屋來了。

楚老爹看見季老六吭哧吭哧的扛著倆大木板子,急忙放下煙槍,說叨著就上手,“哎,六娃子,來來來,我給你搭把手。”

季老六憋著勁兒,說不出話來只是搖了搖頭,這楚老爹都六十多了,他咋能讓著他幫手哩,這木頭板子可是沉的很,別把老頭給傷著了。

他晃過楚老爹把木板子放到了一邊,“哎,叔兒,你別動。你別動,這板子沉著哩。”

楚戈和楚福堂屋裡最後幾件雜物搬了出來,他看見季老六把板子啥的拿過來了,就讓楚福先把手裡的東西擱下,先把木板子長板凳搬到屋裡再說。

季老六喊了一聲兒,“哎,楚戈,我把這板凳子都帶了幾把過來,好墊著穩當些。”

楚戈過手抹了抹汗,和楚福走上前接過倆木板子。然後朝裡屋喊了一句,“六哥,勞你費心了……秀娘。六哥把東西拿過來了。”

裡屋傳來一爽利的女聲,“哎,知道了,你先把搬凳子擺上,我就過來了。”

季老六拿過黑娃子手裡的倆長板凳子。朝裡屋擺了擺頭,對楚戈和楚福說,“走,咱哥仨先擺活……”

秀娘在裡屋把雜物歸置好,留下一條小道能過人的,然後抱著床上的一塊深藍色的花布就出去了。

她走到院子裡。順過在院腳那塊拿了一條麻繩子,這是早先楚老爹他們過來時,那個給他們駝東西的農家漢子留下的。這會兒趕好用來拉到簾子。

文氏瞧著秀娘,心裡有說不出的窩火,今兒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任由秀娘折騰著,讓她在自個兒房裡劃拉出一地來。好著安置上一個床位,讓她倆口子跟楚老爹和沈氏窩在一塊。

她看秀娘瞧過來了。哼了一聲就別過臉去,自個兒跟自個兒生悶氣,本來麼,她在院子裡坐著,琢磨了半天也沒尋到個合適的藉口吵吵,她這是住在人家屋裡,人家要咋地安排,她能說啥子麼。

再著了,老二家這小腳婆子也不知道使了啥招,還讓楚福那木頭來和自個兒說叨,這樣她就更不能鬧事了,那塊木頭就算再咋地聽自個兒的話,也不可能讓自個兒的爹孃沒地睡覺不是。

秀娘把繩子甩了甩,走過來和文氏打了個照面,可見著人家剜了自個兒一眼就轉過頭了,直接甩給她一個後腦勺。

她瞅著笑了笑,也不惱著,把東西抱著就進了堂屋,可正好擋住了倆小鬼頭的去路。

楚安和黑娃子把板凳拿過來,就算是完成‘任務’了,他倆正打算開溜,可抬眼看到了秀娘。

黑娃子碰了碰楚安,對著秀娘笑笑,“楚、秀……姐……”

秀娘瞧著他一笑,這小鬼到底是要叫她楚家嫂子,還是要叫她秀娘姐啊。

楚安看著秀娘,指著一旁的木板子長板凳,裝著很累的樣子,甩甩胳膊說了,“哎呦,這活累人的,嫂子,你看,我那都弄著好了。”

她聽著剛一偏過頭,楚安瞅準機會拉著黑娃子就要跑,可腳一動,衣領子就叫人兒給勾住了。

秀娘抓住楚安,瞧著屋子那邊,楚福和楚戈支著木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