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茶杯。她沒撿起來,而是喊道:“哪個人幫我拾起這個茶杯,我決定我的船廠的監工就是誰的了。”

豐年一聽,立馬飛也似的去拾起。只是——他跪在地上,爬過去,一邊爬,一邊學狗叫,“汪汪汪——汪汪汪——”

大家徹底樂了,“再繼續叫啊——很好聽——”

豐年更帶勁了,一邊開心的笑著,一邊爬過去,“汪汪汪——汪汪汪——”,然後學起小狗用嘴叼起茶杯。

大夫人笑著正要拿起來。

只聽破風一般“搜——”的一聲!

再眨下眼睛,豐年頭部中了兩隻箭,還沒學狗叫,就這樣被人射死了。最大的悲哀,豐年不是以人的姿態死去的,而是以狗的姿態,保持著生前趨炎附勢的微笑,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大家驚呆了,卻見明王那邊有人射來幾隻箭。而官兵警覺,立馬一陣跑步聲,立在這貴重人物面前,“刷——”的一聲全都放下矛頭,直指這些人。

豐年看著旁邊拿弓箭的人,欽佩道:“謝謝你將仲子。”

將仲子放下弓箭,“實在看不下去這個混蛋在學狗叫,從來都沒見過這麼無恥的行徑!”

*

至於官府怎麼進來的,這事與蔣堂脫不了干係。他將這秘洞的事實告訴了大夫人以及陳大人。然後就有了剛才那一出。

經歷了那麼多無關緊要的事——對於蔣堂和宛蘭確實如此,真正的要做的事情都還沒做。蔣堂還沒成為蔣府的掌權人,而宛蘭從私心來說,還沒有找到千億,就在這裡耽誤了。這場轟轟烈烈的人民起義,似乎快行走到了盡頭,儘管維持時間不長,卻佔用了一大半的時間,但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而這個印象似乎是在暗示著這兩人結局的無奈,也如這轟轟烈烈的事件一樣,落下悲悲慘慘的下場。這是兩個人主觀上造成的錯,還是本來就是封建時代最無奈的縮影?

蔣堂根據大招所指示,找到了關押宛蘭的地方,開啟門一看,宛蘭正在裡面瑟瑟發抖,一摸衣服,她身上的衣服還半乾半溼的。

而她頭上似乎有些發燙。

“素兒——素兒——”

而宛蘭半夢半醒,嘴裡輕輕低語,“千億……千億……”

聽到這樣的話語,蔣堂突然覺得他心好痛,頭也在犯傻,然後手一抽,她跌在地上,堅實的地板磕得她生疼。

她搖搖晃晃的起來,“千……”看清了眼前的人,臉紅了,佯裝傻笑,“呵呵,你怎麼來了——”然後看看周遭的情形,大驚失色,“你怎麼也被關進來了!”

“哼,你現在才知道自己在幹嘛。”蔣堂撇過頭,掩蓋下自己波瀾壯闊的心情,“我將地洞的情形告訴給陳大人他們了,現在已經快被絞殺完了吧。”

“什麼——”宛蘭大驚,“你怎麼可以這樣啊!”

蔣堂頗為不滿,臉色死板起來,“為了救你,只能這樣!你這人,寧願擔心那些個暴民,也不想想我們在外面還擔心著你。”

“你就算擔心,為什麼還要出賣那些人。雖然那些人對你不好,但總比大娘他們那些人強太多了。我就算被困,也是心甘情願的。”宛蘭憤怒無比,沒有顧忌自己身子不舒服,對著前來的蔣堂指指點點,“你為了救我一個人,卻害死了那麼多的人,你覺得這樣很好嗎?說是擔心我,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的冷血,你還把我推進豬棚裡——總之,你趕緊去和陳大人說說,放了那些人。”

“我不要!”蔣堂倔強的反駁道:“這些暴民賤民就應該被官府剷除掉!你那些可憐兮兮的同情心起作用了嗎?我們好歹也是蔣府裡有頭有臉的人,卻被關在這裡連畜生都不如!而你見到我來救你出來,連一點感恩的同情心都沒有,你還好意思先關心那些賤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