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

季遼也是如此,並沒多想。

到了洞內深處,酒氣已經濃郁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程度,饒是季遼也不禁微微皺眉。

“洞府亂,別介意。”蘆竹笑著說了一聲。

“無妨!”季遼隨意一揮手,無所謂的說道。

地面上幾乎無處下腳,他們隨意騰出兩個地方席地而坐。

“何時回來的?”剛一坐下,蘆竹便是當先開口問道。

“輾轉反側數十年,前些時日才回道仙北。”季遼幽幽說道。

“是嗎!可曾與龍姬見了?”蘆竹答應了一聲,遂而馬上再次開口問道。

“見了!”季遼笑著點頭。

“當日一別,蘆某可是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想到這裡,蘆竹長長感嘆,不過如今這臉上卻是帶著笑意。

“是啊,當時你我分離,我已是必死之局,卻想不到絕處逢生,柳暗花明,逃得一命到了極南。”

季遼聞聽蘆竹的話,回想起與蘆竹分別之時的種種,被金丹期修士追殺了一年,就在油盡燈枯之際,卻是得了一份情緣。

被十幾個煉神期修士圍殺,卻轉而掉進了另一個介面。

本以為在那介面裡會耗上幾百上千年,卻沒想到見到了混元。

逃出那裡,又被巨虎帶進了虛空寒流。

此後到了極南,做陳家客卿老祖,成種道山的一峰之主,回仙北的路上被妖族鎮壓二十年。

種種的種種無一不是九死一生,可以說他這上半生的經歷,已然經歷了常人一生所經歷的事了。

聽了季遼的話,蘆竹神色略顯闇然,對著季遼低下了頭,說出了他這百年裡一直想對季遼說的話。

“蘆某對不起你。”

“哈哈哈,蘆兄說笑了,當時情急又有何對不起之說,而且現如今我不是回來了麼,你在宗門裡暗中照顧龍姬母女,子禾已經和我說了,季某應該感謝你才是。”

“當時你已發現不對勁,若不是我覺得沒什麼的話,想來你我早就逃回神東了,也不必你們一家相隔這麼多年才再次相見。”

“誒,此事休得再提,此乃定數,命也。”

“是啊,定數,命也。”蘆竹也是一聲長嘆。

“好了,蘆師兄此情此景多說無益,當痛飲!”

季遼說了一聲,抬手一揮,一道流光飛卷而出,飄忽之間捲住了兩個封著封泥的酒罈,落回了他們身前。

蘆竹眸光閃動,看著眼前的季遼,那壓抑了許久的豪氣與灑脫再次湧上胸口。

“哈哈哈,說得對,此情此景當痛飲。”

說罷,一掌拍飛了酒罈的封泥,舉起酒罈仰頭灌了下去。

頃刻間,那清澈的酒液狂湧而出,當頭淋下,澆灌了蘆竹一身。

而蘆竹仿若未決,任憑那酒水淋身,咕咚咚的喝了起來。

季遼也是哈哈一笑,如蘆竹一般,舉起酒罈仰頭喝了起來。

一罈酒頃刻散盡,蘆竹抬手一揮,卻聽一聲破空聲傳開,他手中的酒罈立時飛射而出,徑直打在洞壁之上,啪的一聲碎成了無數片四下飛濺。

“哈哈哈,痛快,痛快!”蘆竹仰天長嘯。

“痛快!”季遼也是如蘆竹一般,遂而再次取來兩個酒罈,再次與蘆竹喝了起來。

男人之間的情義不用多說。

百年不見,他們只是簡單的問候,便開始豪飲,一切的喜怒、一切的哀愁都在這酒液裡化解。

數個時辰之後。

“想不到百年不見季兄竟已到了這一步,現如今蘆某在季兄眼裡還不如一隻螻蟻了。”洞府之中,蘆竹哈哈笑道。

不過蘆竹這話是真心之言,他們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