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成愉頭微微垂著,雙眼緊閉。

微風吹過,柔和溫暖的陽光透過樹枝灑下,落在他的發頂。

鬱鬱蔥蔥的樹木,盛開的鮮花,對著一個將死之人。

辛夫人靠在兒子的手臂上,無聲的任由淚水流了滿臉。

沈雅拿了毯子出來,看到護工遠遠的站著。

辛夫人肩膀微微抽動,不由得下意識的放緩了腳步。

良久,辛夫人使勁擦了一把臉,站起身,低沉著嗓音道:“還不快拿過來,你是想他著涼嗎?”

沈雅忙跑過去,笑道:“媽,天氣這麼好,把兩個孩子也帶出來,陪成愉玩一會吧。”

辛夫人冷著臉,道:“你閒著沒事,就幫保姆去帶他們吧,這裡沒你的事了。”

沈雅笑容僵住,隨即笑道:“媽,我是想著,兩個孩子陪著成愉,或許對他的病情有好處。”

辛夫人頓了一下,道:“那你帶他們出來吧。”

“哎,好。”沈雅高高興興的走了。

沒一會,兩個保姆就抱了孩子出來。

後面還有兩個傭人拿著毯子玩具等物。

沈雅讓她們在樹蔭下鋪好毯子,把兩個孩子放下。

辛夫人也把辛成愉推過來,讓護工把他抱到毯子上躺著。

大寶和小寶馬上就爬了過來,好奇的看著他。

“誰啊?”小寶軟軟的問道。

“不知道。”大寶搖頭。

辛成愉出事後,辛家老兩口幾乎沒再抱過他們。

更沒人教他們到辛成愉病床前喊爸爸、認人。

兩個孩子早就不記得他,更別提辛成愉受傷這麼久,人早已變了樣。

沈雅小心的覷了一眼辛夫人,見她果然已經滿臉陰冷。

雙眼迸發著寒意,死死的盯著兩個孩子。

“這是爸爸,叫爸爸。”保姆連忙說道。

“不是,不是爸爸。”大寶扒開辛成愉的眼睛看了看,卻只看到眼白。

嚇的她連忙放手。

小寶也伸手摳辛成愉鼻孔,“不是爸爸。”他也跟著姐姐說。

眼看著辛夫人眼裡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點。

沈雅笑道:“怎麼不是爸爸,你們再看看,爸爸以前可疼你們了,怎麼能把爸爸忘記呢?”

她這話一出口,辛夫人臉上更是黑的要滴出墨來。

“爸爸啊?”小寶扒開辛成愉的嘴,摳他的牙齒。

這還不夠,還要上嘴啃辛成愉的臉。

“夠了,”辛夫人怒喝一聲,道:“把他們抱回屋裡。”

兩個孩子嚇了一哆嗦,保姆急急忙忙抱起他們,就往屋裡跑。

直到他們進了屋,兩道震天響的哭聲,才傳出來。

辛夫人拿出手帕,仔細的擦去辛成愉臉上的口水。

厲聲對一旁的傭人道:“以後,不許他們靠近少爺。”

“是,夫人。”傭人縮著脖子,恭恭敬敬的回答。

沈雅笑道:“媽,您別生氣,孩子們還小呢。”

想到剛才兩個孩子,不認識自己的爸爸。

辛夫人冷笑一聲,道:“不愧是那女人生的,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沈雅便不說話了,安靜的站在一邊。

屋子裡,保姆好不容易哄停了兩個孩子。

抱著大寶的保姆愁眉苦臉道:“老夫人現在這樣,咱們會不會很快就被辭了?”

抱著小寶的保姆伸頭看了一眼外面,低聲道:“我覺著,老夫人這裡,”她指指自己的頭,“可能出問題了。”

“你可別瞎說,我看她清楚的很,哪有一點糊塗的樣。”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