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睡醒就好了。”辛德哈特閉上眼睛,看著蜷縮著的博德,一下一下輕拍著他的背。他想起來自己的阿爸也曾這麼安慰生病時的他。當時自己還很小,卻因為不明原因有了很嚴重的發熱反應,當時他只覺得隨著心跳陣陣,腦袋裡什麼東西一條一條,就像是要裂開了一般劇痛。阿爸將年幼的他抱在懷裡,就是這麼安慰他的。博德喝了這麼多的酒估計腦袋裡也不好受吧。

博德閉著的眼睛微微睜開,他的聲音變得很大:“可是我不想睡!”接著他掙扎著爬了起來,用爪子在胳膊上劃出一道很深的傷口,疼痛與恐懼讓他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嗚咽。不過鮮血並沒有順著胳膊流淌,而是在附肢的包裹下封住了傷口。

辛德哈特皺起了眉,他已經知道了,博德看起來對傷口不是很在意,但是他其實非常怕疼,所以當他選擇這個儀式時,其它舍友覺得這是金毛大狗的又一次天馬行空的嘗試,而辛德哈特心裡其實是非常疑惑的。

博德沒有看自己血淋淋的傷口,而是看向辛德哈特,看著獅子的表情,他笑了笑,蹲了下來。“嘿嘿嘿,你在擔心我嗎?”

“是的,有必要開這麼大一個口子嗎,儀式要求不是說只要——唔!”辛德哈特感覺下半張臉被溼溼熱熱的東西包了起來,還有比較銳利的硬物換著角度磨來磨去。

博德雙腳往前踮起,本就處於蹲姿的他因為重力倒向了獅子。他張口,用自己的嘴把獅子正要說話的嘴給包了起來,讓對方把沒說出口的擔憂全部嚥了回去。和狗稍長的吻部比起來,獅子的吻部要更加寬大且平滑,導致深度醉酒狀態的博德找了好幾個角度都不能很好地包住,他又捨不得用力,所以一直在打滑。終於,他側過頭,用上下顎和舌頭形成了相對穩定的三面包夾之勢,自以為很牢固地封住了獅子的嘴。

拉貝林坐不住了,他把格瑞斯一把抄起,擱到了肩膀上,不顧暹羅貓想繼續觀看的強烈意願和亂撓亂咬,準備帶他離開。長角牛對辛德哈特說:“我們去學生旅館。那邊一晚上其實很便宜的,嗯,你們以後也可以去那邊。”

羅曼提著工具箱子緊隨其後,對辛德哈特說:“我去自習對了,注意安全啊。”

三位舍友無視了辛德哈特求助的眼神,全部離開了宿舍。

第二能級的“守護者”皮糙肉厚,第一能級的小小儀式師用盡全力咬估計也只能勉強破防。博德對著獅子頭咬了幾口,覺得咯牙,就放棄了,金毛大狗軟綿綿地趴在獅子的懷裡,含糊不清地說:“但是我也會擔心你”

“日輪的預言是什麼意思?焰心家族到底要做些什麼?燃燒者和其他柱神是怎麼想的?我只有第一能級,也不知道自己要以什麼樣的身份,來對你、對別人說:‘不可以’之類的話。但是你要知道,我很擔心你不比你對我的擔心來的輕。”

“說實話,我對這個世界沒什麼感覺,因為我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博德搖搖晃晃地起身,幾下除去了身上的衣物。“呼,涼快多啦。”

他金黃的毛皮在昏暗的宿舍中,似乎在微微發著光。

“嘿嘿,是不是很好看?”博德轉了一圈,儘量保持平衡。

“是的,很好看。”獅子靜靜看著他。

“但這不是我本來的身體,你知道嗎?”

“說實話,我不關心。”辛德哈特站起了身子,他從自己身上脫下了襯衫,將它披在博德的身上,相對而言更寬大的襯衫將博德的身子蓋住了。

“你知道嗎?已經絕跡的妖精就是從世界的縫隙裡滲透進來的,日光所及之處都會被納入燃燒者的視野,無害甚至是有益的穿越其實是被默許的。柱神都沒有排斥,我怎麼會排斥呢?而且,身披毛髮者與介殼種相愛都是有的,所以我為什麼不能,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