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山犬坐在地上之國剛建造完成不足一天的薪火教堂裡,和主教相對而坐,厚重的經卷攤開在中間的長桌上。燭光搖曳,就不遠處取材的粗糙石制牆壁上傳來不遠處信徒和聖職者們低語的迴音。

看著身上帶有濃郁燃燒者神恩的伯恩山犬,主教微笑道:“你遵從自己的心,前來借閱我教的經卷,這是好的。但是冬幕節一年僅此一度,為何不與家人朋友相伴度過呢?形式是否真有那麼重要?我們跪在這聖壇前,聽著鐘聲響起,點燃蠟燭,頌念讚歌,是否只不過是凡人的習慣?若神無所不在,又為何需要這精心編織的儀式和經卷?難道說你我褪去聖職者的制式衣衫,拋棄禮器,不再於口中讚頌燃燒者,我們心中的火焰居然就會熄滅嗎?”

小伯繼續快速翻閱著成堆的經卷,一開始主教還覺得他是粗略一看,經過簡單考教後發現,這條大狗真的全部記下了,於是只能驚呼燃燒者對這孩子多有恩典。

伯恩山犬抬起頭,認真回答道:“主教閣下,信仰的確是根本,但形式並非無用之物。您我或許能以心靈觸及神明,但芸芸眾生呢?他們深陷於醒時世界的苦厄,難以體悟那虛無縹緲的信仰。形式——儀式、善行、聖堂之光——這些是他們的引路之燈,是他們能握住的神聖的真實。”

主教略微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認為,形式本身便能啟發信仰?”

小伯露出微笑:“形式不僅是啟發,更是【承載】。燭火如輝光灑落,聖詩迴盪在每一個心靈的深處。這並非空洞的表演,而是一種超驗的體驗,讓人們切實體會到神的臨在。對於百姓而言,那是觸手可及的恩典,甚至可能是他們一生中罕有的神聖時刻。主教大人,形式帶給他們的不只是信仰的外殼,更是信仰的橋樑。燃燒者的恩典,難道不也是藉由我們之手,在我們之間傳遞的嗎?”

主教陷入了沉思,片刻後,他點點頭:“哪怕他們沒有讀過經卷,也未能完全理解我教的教義。哪怕他們選擇心儀的聚落教會只是因為我們的教堂看著更‘溫暖’,哪怕他們大部分依舊是墳塋的虔誠信徒,但為他人照明驅暗,在神眼裡總是好的。”

“所以,柱神會出手,對嗎?”

“以架空平原的話來說,你還是‘著相’了。”主教露出複雜的神色。“是因為察覺到了什麼關於極北之地的事情,對吧?形式和本質嗎不過,放心吧。”

看完所有經卷的伯恩山犬感覺到額頭被主教輕撫,類似於辛德哈特的熱力流轉全身,雖然稍顯微弱,但是依舊溫暖。

主教目光堅定,聲音深沉:“柱神諒必不會讓災禍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教會都已經得到神啟,做好了準備。相信吧,要相信啊”

繼承了博德相當多的憂慮的伯恩山犬漸漸放鬆下來。他和主教告別。主教看著伯恩山犬高大健碩的背影漸行漸遠,隱沒於歡鬧的民眾和虔誠的信眾,表情重歸嚴肅。

幾位來自不同教會的大主教有過密談,確實有神啟,但是無一例外是:“立刻組織教會離開極北之地。”

他們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不過情報和神啟互相對照後,確認無誤。

預言法術的結果:空無一物。

柱神很久沒有神降了,就連使徒也罕有顯聖事蹟但還是放不下啊,誰能放下?他為多少孩子施以洗禮?治療過多少北地人民?教堂的穹頂看著他們生老病死起起落落,甚至很多聖職者自己也是北地人,怎麼可能說離開就離開?

在這這座雪原之國中,所有教會的典籍伯恩山犬都已經看過,但是,沒有得到什麼好訊息。是時候回去和本體共享一下記憶了。

“孩子被欺負了,速來。”是小哈的傳音。

“來了。”伯恩山犬揉揉臉,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這麼憂心忡忡。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