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孩子們和小客人們“四散而逃”,在座的幾位長輩臉上戲謔的笑容迅速消失。

博德對面,原本空置的座位上,浮現出一位半透明的獅子獸人。他正是辛普利修斯。

“我還以為各位會更咄咄逼人些呢,畢竟涉及神血的傳承嘛。”他很是開朗地笑了笑。

弗拉基米爾用爪子戳了戳辛普利修斯的虛影,對方面對這位祖父級的長輩,完全不敢躲:“嗯,恢復的不錯啊,你急什麼?終寒家有這麼多的孩子,焰心家這不是還有你嗎?”

辛普利修斯的臉立刻垮了下來,一併垮下來的還有斜對面伊萬的狼嘴。他們對視一眼,彼此之間有幾分同病相憐冉冉升起。

“辛梅里亞,你看出什麼了嗎?”亞歷山大開門見山。在座能級最高的就是這位獅王了,而他完全化作純金的眼眸剝奪了他常規視力的同時,也賦予了他自星界“俯瞰”萬物的能力。

辛梅里亞沉吟片刻,說道:“不會錯的,博德就是【照明之秘】所在道途現今走得最遠的那位。但是奇了怪了我家的臭小子和羅曼為什麼同樣沾上了類似的氣息?明明他們三個還是【純潔之身】啊?”

接近使徒級別的偵測律令,即便是隨手為之也是極其可信的。

“這也正常吧?”伊萬開口道。“很多奉獻、銘記、存續、維繫道途的聖職者在《春之祭》之後,突然增加了一個不知名物件的聖職者‘兼職’,雖然能級普遍不高,但這也是正常現象吧?”

亞歷山大哼了一聲:“你見過哪家神血的道途有偏移的?最大的一次偏移莫過於墳塋親自拗轉自身的道途”

聯想到之前辛梅里亞關於“命運”的敘述,眾人再次沉默了。

如果說,博德是某個存在的棋子,顯然順序不對,因為即便是焰心和終寒兩家也沒有預料到這一帶會有和血脈源頭如此相似的後裔降生;那麼博德的存在,是巧合嗎?沒有人會相信。這條狗的來歷,焰心與終寒兩家聯手都查不到九月份之前的訊息,主打萬物皆可交易的天平教會甚至十分可惜地告訴他們:有關於“博德”的訊息,渡鴉都會高價收購。

只能說,博德身後如果真的存在某人,或者是一位乃至多位柱神的暗手,目的又是什麼?就目前來看,博德的存在簡直“好得不能再好”了。以果推因,那麼姑且可以放心。

“但是”辛梅里亞和兩位白狼對視,緩緩說道:“博德作為引動【照明之秘】這一完全秘而不宣的秘傳的人,能級太低了,太低了。”

他完成《春之祭》之前,只有第二能級。

“如果說他無法一直保持絕對的領先,一路攀升至那位代表照明之秘的無冕之神的使徒席位,他很有可能,不,是一定會”

“會成為那位柱神的【自我使徒】。”

如同殘繭,登臨神位之前,第一拂曉時期,祂凡人的形象可不是繭啊,甚至不是介殼種。當然,換一個說法,這便是成長。昨日之我,被時光稀釋;明日之我與之相比,還有幾分相似?

辛普利修斯忍不住開口:“可是,各位似乎並不打算干涉?”

“首先,星界居屋在座的偉大者,對於柱的增加絕大部分都,樂見其成。其次我們也沒有多餘的奇蹟可以分給他了。”

一位薈萃一代神血的家主,可以施行一次對應道途的奇蹟,在柱神神隱、神蹟不顯的時代,這一定是優先留給全大陸生靈的。博德很重要,但沒有那麼重要。

況且,這條金毛大狗估計也用不到這份奇蹟,他一路走來,都是作為創造奇蹟一方。

就比如,北地之夢,放現在想都不敢想的,即使是做夢也不會夢到的完美結局。

伊萬望著自己的祖父,有些憂傷。

亞歷山大則是靠著椅背,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