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半個時辰都堅持不到,就被徹底全殲。

一時間,人頭滾滾,全部堆積在了甲板上。

周元道:“鮮血為墨,寫字在他們的風帆上。”

聶再榮道:“寫什麼?”

“血債血償!”

周元冷冷道:“就寫這四個字,我要讓島寇知道,他們蹦躂不了幾天了。”

人殺光,頭砍盡,血染風帆。

打掃完了戰場,眾人才終於回頭,結束任務。

周元傷勢很重,看著北漁山的方向,久久不語。

章飛道:“王爺,您去休息會兒吧。”

周元擺手道:“不必管我,把你的手包紮一下,別留下隱患。”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情是沉痛的。

北漁山一戰,太過慘烈,島寇,太過猙獰。

他陷入了沉思,四周喧囂,到處都是聲音在吵。

周元靠在那裡,也不知道聶再榮他們在吵什麼。

他好像看到有船來了,是傳統的木船。

周元有些恍惚,想站起來,心口卻又一陣發痛。

低頭一看,發現軟甲已經凹陷進去了,還帶著絲絲血跡。

周元扯了扯,這點痛楚不算什麼,他只是覺得前方的木船愈發熟悉,是商船吧?

他站了起來,走到了甲板前方,皺著眉頭仔細看著。

風吹來,突然有聲音在背後響起,輕飄飄的。

“在看什麼呢?”

“這船怎麼…”

周元話剛出口,突然愣住了。

他身體有些僵硬,緩緩回頭。

李玉婠就靜靜站在那裡,微微歪著頭,臉上帶著笑意,正瞧著他。

海風吹起她的秀髮,陽光照在她白皙的臉龐上,她眨了眨眼睛,笑道:“揹著我偷偷打仗,還受了傷,我該罰你。”

周元張了張嘴,眼眶有些溼潤,強行擠出笑臉:“怎麼罰我都願意。”

李玉婠走到他跟前來,雙手捏著裙角,道:“罰你抱抱我,快點啦…”

周元心中一顫,將她抱進懷裡,一時間情緒都有些繃不住了。

李玉婠環抱著他的脖子,小聲道:“想你好久了…又受傷…讓我心疼…”

“楚非凡都說清楚了,這一戰你打得很好呀,不許難過。”

周元的聲音有些低沉:“犧牲了更多的人,只救出少部分人。”

李玉婠道:“是,這很令人遺憾。”

她捧起周元的臉,清澈地眼睛看著他,認真說道:“但即使是少部分人,也值得拯救,那是同胞,是百姓。”

“而且你拯救的不單單是他們,還有人們心中的正義,還有閩粵水師的軍魂,還有民族的尊嚴和擔當。”

“這些大道理你都懂,對不對?”

周元微微點頭。

李玉婠道:“你什麼都懂,但只是痛心,對不對?”

周元閉上了眼,長長嘆了口氣。

李玉婠輕輕道:“那我哄哄你,不讓你難過,你是不是就好了?”

周元看著她,無奈笑了笑,道:“你還哄我…據說有的人丟了山參,氣得哭鼻子。”

李玉婠道:“我委屈委屈不要緊的,但我不能讓你委屈,你是我男人。”

她在周元臉上親了一口,道:“男人,別難過,去報仇。”

“為你,為我,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