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宋慶那狗旗就在對面,應該是來這邊了!”

“他不是徐州人嗎?來這裡做什麼?徐州那邊無事可做了不成?”絮叨兩句,皇太極似乎覺得自己有些缺了氣勢,重新將臉板正了一下,嗓音也逐漸趨向冷峻,沉吟道:“來得正好,還正愁沒地方找他呢!”

可說完這句話,皇太極腦海中卻瞬間出現了一個景象,在京城城牆下面。某個穿著鮮紅色盔甲,手提渾鐵槍的傢伙,正領著一群死士向自己的大陣衝來,陣前有不少大金的勇士,每一個人都武藝精熟,卻誰都無法抵擋那個穿著紅色盔甲的明軍將領,直到那人近了,自己才算看清。盔甲其實還是暗色調的,上面的紅色全部都是鮮血,是大金勇士們的鮮血。

這樣的場景一直出現了兩次,第一次的時候還有鰲拜,第二次的時候自己身邊竟然找不到可以抵敵此人的將軍,這個身影從打那時候起,就在皇太極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直到今天還沒能完全消退。

本來大軍撤回遼東,暫時應該遇不上此人。誰想到這一趟來打大淩河,居然又能遇上,這還真是種緣分。可這種緣分皇太極寧可不要。雖說自己如今在遼東肆意縱橫,宋慶最多隻是個中級武官,力量上跟自己沒得比,可他卻總有一種預感,這人在未來的某一天,定然會成為他和大金國最大的敵人。威脅甚至遠遠超過坐在北京城龍椅上的崇禎皇帝。

儘管這感覺有些荒謬,可他偏偏還就很堅信這一點,看著遠處逐漸清晰的狗旗,皇太極突然咬了咬牙,拔出隨身佩戴的寶劍。笑著對索尼說道:“索尼啊,一起上去會會這宋慶吧!”

“大汗!”索尼臉色頓時變得慘敗一片。苦著臉道:“等十五貝勒回來,咱就先回去吧,反正還有幾萬人馬,不愁打不下個大淩河,那宋慶再如何驍勇,終歸也只是一個人而已,大汗萬金之軀,跟那個滾刀肉拼命不值得!”

“我也知道不值得,可這次躲開了,下次要不要也躲開?”皇太極有些玩味的笑了笑,整個人似乎輕鬆了許多,搖搖頭道:“當年老汗起兵的時候,局面可比如今差多了,那時候明軍幾乎就是泰山壓頂,我們大金只是風中浮萍,拼死拼活這麼多年,總算是有了如今的局面,斷沒有再擔驚受怕的道理,要怕也只能是明人怕我們,咱大金的鐵騎連明國京城都打過,我這做大汗的卻要怕一個區區中層武官,這道理萬萬說不通的,今日正好遇上,便將這道魔障破了!”

“奴才索尼,願隨大汗赴湯蹈火!”索尼是個聰明人,幾句話便明白了皇太極的立場,宋慶那兩次瘋魔一般的衝陣,真的給這位大汗內心深處造成了些影響,以至於他這個親近人都跟著擔驚受怕,今日怕就是要將這心魔打碎,若是能夠擊斃宋慶自然最好,哪怕就是殺不掉,心中總歸不會像從前那般怕了,這無論是對後金,還是對皇太極本人,都是一件絕對的好事,因此毫不猶豫的抽出了刀,將戰馬護在皇太極身側,等待出征的命令。

皇太極調頭看了看身後的大旄,還有身後排列整齊,充滿鬥志的軍士,默默點了點頭,又重新轉過頭去,目光悠遠的看著遠處的狗旗,將手中的寶劍高高舉起,疾聲厲色的高呼道:“大金的兒郎們,今日之戰至關重要,只要擊敗眼前這些明軍,遼東的明人便再也無法威脅到我大金,整個遼東都將為我們所有,為了你們家中的阿瑪和額娘,殺光這些明狗,殺!”

時值九月,遼東的天氣已經變得逐漸寒冷起來,皇太極的長劍奮力揮舞,天空中竟然開始狂風大作,女真人崇信薩滿,對鬼神之事看得極重,頓時覺得自己神靈護體,已經逐漸漢化些的血液,也重新找回了些當初在山中漁獵的野人痕跡,用青狼怪猿般嘶吼和矯健,向著明軍陣中猛撲而去,遠處的騎兵們也終於從混亂中暫時擺脫,同樣揮舞馬刀重新展開衝鋒。

宋慶騎在馬上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