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大工夫,李應元撤了回來,在馬上喘著粗氣道:“前面有夥兒人不好對付,骨頭硬得很!”

“硬骨頭?這衛所能出什麼硬骨頭?”李九成臉色頓時陰了下來,指著兒子罵道:“給你兩千騎兵,連這點人都打不下來,存心給你老子丟臉是嗎?”

李九成為人陰狠,脾氣也很暴躁,說著就將馬鞭舉了起來,劈頭蓋臉要朝兒子抽去,卻被孔有德一把拽住,以為對方要勸,急吼吼道:“你別管,這小子從來都是這樣,遇見點事就慌,不打不成器!”

“不怪他,威海衛和成山衛都去京城跟建奴打過,這八成是活著回來那批,殺過人見過血的,沒那麼好打!”孔有德說罷,將李九成胳膊按了下去,朝遠處正和騎兵作戰那些衛所兵丁看去,果然見那幾百人打的確實不錯,雖然被騎兵衝的七零八落,卻總能很快聚合起來,拿著長槍頂住四周,只要見到有騎兵落單的,立刻便撲上去吃掉。

李九成也是宿將,隨便看了幾眼,同樣看出問題,對面那些人確實跟一般衛所兵不太一樣,甚至強出太多,雖說不如他們這些遼兵勇悍,但也算是不錯了,至少打起來敢拼命,多少也有些章法。

只不過就這種程度,想要擋住他們這些在關外打了多少年的遼兵,卻依然是差得遠,他懶得再耽誤時間,直接領著步軍殺了過去,第一刀便劈死個正在指揮作戰的軍官,獰笑道:“他孃的,打過來這一路,還是頭一次碰上能跟我們比劃比劃的人,居然還是在京城跟建奴打過的,今天老子倒要看看,你們能有多大本事,全都給我殺乾淨,一個都不許放走!”

李九成親自出馬,遼兵士氣大增,尤其是步軍開過來之後,立刻將那幾百山東兵圍在中心位置,長槍大戟的對著亂捅,這些山東兵都去京城打過仗,但回來之後卻沒有像狗營那樣瘋狂操練,本事跟從前也差不多,只是膽子要比一般半農半兵的大而已,先前仗著膽氣勉強撐住,如今李九成帶著步兵開始比狠,那股氣勢一下子便洩了,再也無法恢復過來。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幾百山東兵被殺的只剩下百八十人,膽氣幾乎也都喪盡,有心想要逃走,卻被上千遼兵圍在中間砍殺,根本就不得其門,眼看著就要全軍覆沒在這裡,不知哪個先將手上長槍扔掉,帶著哭音道:“不打了,我們投降,大家都是袍澤弟兄,還請各位高抬貴手!”

有了第一個帶頭的,其他人放下兵器似乎也就沒那麼困難了,何況這不是打建奴,而是跟叛軍打仗,這些人不久之前還都是跟他們吃同一口飯的,心裡面也不會太牴觸,剩下的人紛紛也都將兵器丟掉,等待對方納降。

大家都是漢人,也沒什麼頂過天的仇恨,見對方已經放下兵器,遼兵們當然也都停住不殺,等待長官發話,孔有德剛要訓上兩句,將這些人全部招降,卻見李九成把戰馬朝前帶了幾分,手中大刀高高舉起,一倒便將正對面的山東軍官砍死,面目猙獰的對其他遼兵喊道:“沒聽見老子說的話嗎?全都給我殺乾淨,一個都不許放走!”

“元帥,你這是做什麼?”孔有德趕忙上前拉住,氣急敗壞道:“這百十來個也算是能打的,我們這是缺人的時候,你都殺了他們作甚?他們又不是建奴!”

“我說殺乾淨,就一定能要殺乾淨!”李九成卻絲毫不給孔有德面子,說完便再次揮刀上前,李應元也趕忙跟上,衝入陣中殺人,李家父子既然動手,其餘遼兵當然也不再手軟,紛紛揮舞刀槍,將已經放下兵器的山東兵全部殺光,巨大的血腥氣瞬間瀰漫開來,李九成抽了抽鼻子,似乎十分享受這種氣味,看孔有德臉色不大好看,笑著拍拍他肩膀道:“瑞圖放心,只要打下了登州,有的是兵馬給我們用,單是咱皮島的老兄弟們,就有近萬人馬,你還怕沒兵用?”

“是,我知道。”孔有德已經換了一副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