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曹文詔眼神中不時閃過幾分慈愛,可看著看著。他就忽然想起了另一個人,就是那個跟侄子同樣輩分,名聲卻要遠遠超過的宋慶,作為國朝名將。曹文詔也是跟後金打過的。很清楚那邊都是些什麼人,整個大明幾乎沒人能夠跟人家打個像樣的仗。以多敵少都是被人家追著打,直到這個宋慶出現,才算把面子找回來點。

從前沒聽說過這人的時候,他可是將往後對抗後金的事情寄託在自己侄子身上的。畢竟曹變蛟打仗的天分極高,甚至要超過他這個做叔父的,如果不是年紀太輕,經驗不足之類的不可抗拒因素,現在的成就可能比他還要大,他都已經做好苦心培育十年,然後讓曹變蛟痛擊建奴皇太極。大放異彩的打算了,誰知道這個培訓計劃才剛開始,就被宋慶搶走了風頭。

這人生還真是充滿了變數,曹文詔心中多少有些鬱悶。但卻也沒什麼可說的,畢竟人家宋慶的軍功實實在在,都是一仗又一仗拿命拼出來的,曹文詔為人正直忠厚,雖說對侄子風頭被搶多少有些遺憾,卻也不會為此產生什麼嫉妒,反倒是對宋慶非常感興趣,十分想要見一上面,只是大家的駐地離得太遠,從前根本沒有什麼合適的機會,這才只能作罷。

誰知道這機會竟然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而且還不是在打後金的戰場上,是剿滅中原的流寇,他倒是挺高興的,尤其聽說宋慶在北邊大破張獻忠,後來又頂住了高迎祥二十多萬兵馬的攻勢,最終甚至還追擊了一陣子,對宋慶的興趣就更大了幾分,正好趕上洪承疇要調兵,他也便跟著一起寫了份調令,就等著跟這位威名赫赫的青年猛將見上一面。

可誰知道在河南一直都表現很不錯的宋慶,接到調令之後竟然開始磨蹭起來,先開始還只是行動緩慢,等到了北直隸跟河南邊界的時候,竟然在那兒停住不走了,如果是平常的什麼時候,曹文詔保證會派人過去催促,甚至會跟洪承疇一起申飭一下,問題在於剛巧趕上了過年,他也真的沒法做出這種事來,否則也太不近人情了,大家畢竟同朝為官,宋慶的品級也不算差,加上天子格外看重,那也是統兵上萬的將軍了,大過年的當然不好催著人家趕路,只能繼續在這邊等待。

只是宋慶究竟為什麼忽然變得這麼慢,他實在是有些想不通,因為這不太像他了解調查過的那個宋慶,簡直跟一般的大明軍將沒多大區別了,不過宋慶來的快慢早晚,總歸還是人家自己的事情,洪承疇也好,他曹文詔也罷,都沒權利去管人家,最多就是弄個調兵令來,還是個沒辦法限制時間的,因此不明白歸不明白,也真拿人家一點辦法都沒有。

胡亂猜測一陣,曹文詔忽然覺得自己也有些多餘,沒事想這些純屬有病,便偏過臉去繼續看曹變蛟吃肉,正趕上曹變蛟剛剛吃下一盤牛肉,打算尋找下一盤的時候,忽然間叔父看著自己,還以為自己吃相不雅,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笑道:“叔父,侄兒今日起得早,吃了點東西就去巡營了,一直沒來得及吃別的,實在是有些餓了,這才放浪形骸……”

“無妨,男兒大丈夫,又不是那些讀書人,吃飯要那麼文雅作甚?來人,再給少將軍上幾盤牛肉來!”曹文詔對自己這個侄子從來都是十分寬容,也搭上曹變蛟確實給他爭氣,因此沒說過半句重話,加上今天過年,他這做叔叔的更是要表現出長輩的和藹來,滿面笑容道:“問你小子個事情,徐州那個宋慶聽說過吧,他馬上要過來了,覺得這人怎麼樣?”

“宋慶?具體什麼樣子不知道,不過應該挺有本事的吧?”曹變蛟的性子跟叔叔差不多,都是比較忠厚的那種,若是換成左夢庚那種性子,被人提起同輩之間的佼佼者,定然一副冷言冷語不屑的模樣,哪怕是一般的人,估計也不會說什麼好話,到了他這裡卻只是笑笑,很是中肯的評價道:“別的先不說,入衛京師的時候侄子跟您也都去了,那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