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峰輕聲笑了起來,拿出了自己的徽章。

“不完全是,但是你猜得很準。”

“哦,天哪!”她關切地說,“重案組找我這個小店有什麼事?我跟什麼奇怪的案子扯上關係了嗎?”

“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吧,”張偉峰說,“但是這沒什麼好擔心的,你的店在我們對這一地區銷售古董和收藏娃娃的商店進行搜尋時被列了出來。”

事實上,張偉峰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找什麼,上次也是這樣找著手機。

程長婧建議他多去幾家這樣的店看看,她判斷兇手可能經常光顧這些地方,或者至少在某個時候來過。

他不知道她在期待什麼結果。

她是希望兇手本人會在那裡嗎?

還是希望有店員見過兇手?

他覺得都不太可能。

即使他們見過,也不太可能認出他是兇手。

很可能所有來過這裡的男人,如果有的話,都很怪異。

有最大可能性的是,程長婧是想讓他更加深入地瞭解兇手的心理,瞭解他看待世界的方式。

如果是這樣的話,張偉峰覺得她最終會失望的,他根本沒有她那樣的頭腦,也沒有輕易就能走進兇手內心的天賦。

在張偉峰看來,程長婧現在似乎真的只是在碰運氣,他們一直在搜尋名單上屈指可數的娃娃店。他覺得,最好還是讓法醫繼續追查bjd娃娃製造商這一條線索。不過,到目前為止,這條路線也還沒有任何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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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問一下是個什麼案子,”高露說,“但是我可能不該問。”

“是的,你不該問的。”

現在這個案子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市長辦公室的人釋出了一份新聞稿之後就不是了,媒體現在已經被這個訊息淹沒了。

和往常一樣,警方被錯誤的電話線索搞得焦頭爛額,網上也充斥著各種離奇的理論,整個事情變得很麻煩。

但是為什麼要告訴這個女人呢?

她看起來那麼和善,她的店那麼健康、無辜,張偉峰不想用一個痴迷於玩偶的連環殺手這樣可怕又令人震驚的事情來讓她感到不安。

不過,有一件事他想知道。

“您能告訴我,”張偉峰說,“你賣給成年人,我的意思是說沒有孩子的成年人的娃娃有多少?”

“哦,到目前為止,我的大部分的娃娃都是賣給成年人的,賣給收藏家,因為他們基本上都是訂做的,大多數都是根據客人的需求來量身定做。”

張偉峰很感興趣,他從來沒想到會是這樣。

“這是為什麼呢?”他問。

婦人露出一個奇怪而遙遠的微笑,用溫柔的語氣說道:“因為人會死去,張偉峰警官。”

現在張偉峰真的吃了一驚。

“你說什麼?”他說。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總是會失去一些人,我們的朋友和親人會去世,然後我們會沉浸於悲傷,娃娃能讓時間為我們停留,它們能讓我們忘記悲傷,代替離世的人來安慰我們、陪伴我們。看看你四周,我這裡有一百年曆史的娃娃,也有幾乎全新的。至少對其中的一些來說,你可能分辨不出它們的差別,它們是不會變老的。”

張偉峰環顧四周,被那些有百年曆史的眼睛盯著,心裡頓時覺得毛骨悚然,不知道這些娃娃比多少人活得都長。

他想知道它們都見證過什麼,愛、憤怒、仇恨、悲傷、暴力。然而,它們仍然帶著同樣茫然的表情回望著他。

他不能明白它們存在的意義。

人應該會變老,他想。

他們應該像他一樣變老,臉上佈滿皺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