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做過的事情,體會兇手的經歷。

她再次閉上眼睛,放鬆下來,然後踏入深淵。當她滑入兇手的思維時,她欣然接受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很快,她就和他在一起了,在他的內心深處,看到他所看到的一切,感受到他所感受到的一切。

夜晚的時候,他開車來到這裡,一點也不自信。他焦慮地看著路,擔心著車輪下的冰。

如果他失去控制,滑進溝裡怎麼辦?

他車上有一具屍體,他肯定會被抓住,他必須小心駕駛。

他曾希望他的第二次謀殺會比第一次容易,但是他仍然緊張得要命。

他把車停在這裡,他把女人的屍體,程長婧猜屍體現在已經是赤裸的了,他把屍體拖到了旁邊的開闊地。

但是,屍體已經因為屍僵而變硬了。他沒有料到這一點,這讓他很沮喪,動搖了他的信心。

更糟糕的是,他根本看不清自己在做什麼,即使是在他把車燈對準樹的時候也看不清。

夜太黑了。

他在心裡記下,如果可能的話,下次一定要在白天做這件事。

他把屍體拖到樹邊,試圖把它擺成他想象中的姿勢,但是過程一點也不順利。

女人的頭向左傾斜著,被屍僵固定在那裡。他用力拉扯、扭動著她的頭,即使扭斷了她的脖子,他還是無法讓她的頭直直地向前看。

他該怎麼把腿擺好呢?其中一條腿無可救藥地彎曲著。

於是,他別無選擇,只能從後備箱裡拿出一根撬棍,打斷了屍體的大腿和膝蓋。然後他儘可能地把腿扭過來,但還是不滿意。

最後,他還是把絲帶留在她的脖子上,假髮戴在她的頭上,玫瑰放在雪地上。

然後他上了車離開了。

他很失望,也很沮喪,他也很害怕。

在他如此笨拙的情況下,他有沒有留下任何有破綻的線索呢?

他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自己的每一個動作,但他不能確定。

他知道下次他必須做得更好。

他向自己保證一定要做得更好。

程長婧睜開了眼睛,她讓兇手的存在漸漸消失。

現在她終於對自己滿意,她沒有讓自己被嚇到和壓垮,而且她得到了一些有價值的視角,她瞭解到了兇手是如何磨練他的技藝的。

她只希望自己能瞭解一些,任何一些,關於他第一次謀殺的情況。

現在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確定他之前還殺過一次人。

這是一個有瑕疵的作品,但不是一個完全的新手所為。

就在程長婧正要轉身朝她的車走去的時候,樹上的某個東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在她頭頂上方一點,樹幹分成兩半的地方,有一小抹黃色露了出來。

她繞到樹的另一邊,抬頭看去。

“他又回來過這裡!”程長婧大聲喘著氣。

一陣寒意傳遍她的全身,她緊張地環顧四周,現在附近似乎沒有人。

在樹上的一根樹枝上,一個金髮裸體女娃娃正盯著程長婧,擺的姿勢正是兇手原本想讓受害者擺的姿勢。

它在這裡不可能放了很久,最多三四天。

首先,它沒有被風吹動過,也沒有被雨水弄髒。

兇手在為殺害劉琦做準備的時候又回到了這裡,就像程長婧做的一樣,他回到這裡反思自己的工作,批判性地審視自己的錯誤。

她用手機拍了照片,馬上把這些照片發給了她的組員。

程長婧知道他為什麼留下這個玩偶。

她意識到,這是對過去的草率行為的道歉。

這也是對以後會做得更好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