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芒如針般刺入我的眼睛,緊接著,一股濃烈的消毒水氣味撲鼻而來,讓我感到一陣不適。我皺著眉頭,身體彷彿沉睡了許久,此刻依舊麻木不堪。

我緩緩地向一側傾倒,動作遲緩而無力,彷彿連這點簡單的移動都需要耗費我全身的力氣。側身時,我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呻吟,肌肉彷彿還在沉睡中,沒有絲毫反應。

視力逐漸聚焦,當我終於能夠看清眼前的一切時,我發現肖延慶正坐在我的床邊,他那雙深紫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我,眼神複雜難辨。

我的舌頭上泛起一股苦澀,我用充滿怨恨的目光回瞪著他。都是他,毀了一切。昨晚,我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也已經破滅,此刻,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你……”我開口,卻因為聲音的虛弱而再次皺起了眉頭。我的聲音細若蚊蚋,幾乎難以察覺。

肖延慶只是靜靜地坐著,默默地注視著我。我皺著眉頭,強忍著不適,強迫自己坐起身來。這時,我才注意到,我的手腕上連線著幾根管子,淡黃色的液體正緩緩地流入我的體內。

我猛地一用力,將那些管子拔了出來,鮮血瞬間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觸目驚心。

“如果你是我,你也會這麼做。”肖延慶終於開口,我怒視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你背叛了我們所有人!”我不想再看他那張令人厭惡的臉,他的存在只會讓我更加憤怒。

“我有我的苦衷。如果你處在我的位置,你也會這麼做的。”他試圖解釋,但我已經不想再聽他的任何狡辯。

“你根本不知道我會怎麼做!那些賞金、你兄弟的安全、你們國家的減稅,都不過是暫時的。你不瞭解王猛,他最終會摧毀你一直努力保護的一切。魅域的稅收和人力需求已經不斷增加,你怎麼能認為他不會對你也下狠手?”我憤怒地喊道。

肖延慶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前後搖晃著,靴子敲擊著堅硬的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場戰爭是盛圖南和王猛之間的恩怨。我們沒有必要捲入其中。”他終於再次開口。我不知道是該為他的天真感到可笑,還是該為他的自私愚蠢而感到憤怒。這場戰爭已經席捲了整個世界,他的國家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下羽也同樣無法倖免。

想到下羽被王猛和他的奴隸制度所侵佔,我就感到一陣心痛,彷彿有一把刀插在我的胃裡。我已經辜負了我的星球、我的人民、還有盛圖南。

我閉上眼睛,所有這一切的痛苦突然變得難以承受,讓我幾乎窒息。

“今天過得愉快嗎,江雨柔?”王猛帶著他那最燦爛的笑容走進了醫療室。我緊緊地眯著眼睛,希望只要我不看他,他就會消失在我的視線中。看到他的臉,我感受不到絲毫的愉悅,但他的聲音卻在我耳邊不斷地迴響,我試圖遮蔽他,卻無濟於事。我討厭他一遍又一遍地叫著我的名字,彷彿那是他賦予我的標籤。

也許,這個名字就是他最初創造出來的。

“你看起來糟透了。”他停在床尾,低頭看著我被包紮的腳趾,那是我醒來後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傷口。它就像是對我這次失敗任務的殘酷提醒。

他示意一名護士過來,那名男上陽人急忙上前解開我的繃帶。當他粗暴地撕下膠帶時,一陣劇烈的疼痛沿著我的腿迅速蔓延開來,但我緊緊地咬著牙,深吸一口氣,努力不讓王猛看到我的痛苦與脆弱。

當我瞥見腳趾上那片變形的面板時,瞳孔不禁驟然放大。那裡沒有趾甲,只有扭曲糾結的肉芽。我竭力將目光轉向牆上的圖案,緊咬著嘴唇,努力不讓淚水滑落。

“現在你可是又多了一個新傷疤,和背上的那個挺配呢。”王猛輕佻地開著玩笑,但我置若罔聞,只是死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