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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宮為“西內”,由玄福門經西內苑可入。沈珍珠往日多曾入宮,當日宮中各苑、庭前、階旁,便是秋日也各式秋花繁妍豔麗,搖曳多姿,尤其晨間朝露待日,朵朵晶瑩剔透之至。如今四處花卉零落,且暮色漸起,朔風悽緊,叫人徒增傷悲。
張淑妃仍在洗沐。內室外已有幾撥妃嬪、命婦等候參拜。
由殿中往內室望去,見帷簾已卷,暮光迷離,眾人等候得久了,忽聞一縷香氣由內室緩緩溢來,那香氣初時清爽新鮮,如雲月飄渺,漸而馥香充盈殿宇,清幽沁人,香而不膩,濃而不妖,令人心曠神怡。那張淑妃已在這香氣中由內室走出,繡衣錦裳,雲鬢高挽,笑謂眾人道:“本宮新覓取的香料,如何?”
眾妃嬪命婦自是極力誇讚一番,張淑妃道:“此香名喚落葉,以十幾種香料秘製而成,極是難得。本宮所得也不多。”說話間,身後一名宮女已捧上漆盆,上放有兩隻藏青琉璃缽,缽蓋以三葉松枝以飾,銀白流蘇繫於缽頸,甚是精巧可愛。
張淑妃笑道:“難為本宮也只有三瓶,珍珠,哲米依,你二人頭一回入宮居住,本宮不能不盡地主之誼,這兩瓶,都給了你們罷。”
沈珍珠雖覺“落葉”二字頗有不詳,但難卻盛意,而其她妃嬪多有豔羨之態,忙與哲米依跪下謝恩。
張淑妃又道:“今日實是好日子,本宮新認一名義女,正可與諸位見面。這香料,正是她精心所作呢。”輕輕拍手,對內室喚道:“還不出來見過各位娘娘、夫人!”
聽得環佩叮鐺,盈盈然由內室走出一名盛裝女子,頭挽盤桓髻,疏描倒暈眉,神采奕奕。
沈珍珠見了此人,方自一愣,未及說話,倒是身旁已有妃嬪驚呼:“這不是當年廣平王府上的獨孤孺人麼?”
張淑妃揚聲笑道:“平陽王妃好眼力,鏡兒,還不去見過沈妃……”
獨孤鏡攏裙裾,啟蓮步,娉娉婷婷走至沈珍珠面前,含笑就要福下去。沈珍珠見她模樣與四年前並比多大變化,只是稍稍豐腴些,淡淡避過不受禮,道:“妹妹這四年去了哪裡?你既已離府,又蒙淑妃娘娘收為義女,這一禮,本妃可受不起。”沈珍珠為廣平王正妃,她不受此禮,便是不再承認獨孤鏡廣平王妾室之身份。而她之理由,也是充分———獨孤鏡自四年前大火後便失蹤,旁人都道她已死,今日突然出現,不僅當年火因再抬上桌面,而獨孤鏡四年間的行跡也是一大問題,孰知是否尚是清白之身,可有資格再回王府?
“鏡兒這四年可是受了許多苦,這好好女孩兒,實在教人憐惜生愛。”淑妃插言進來,“鏡兒,快將這四年遭遇訴與你家王妃聽。”
獨孤鏡聞言雙膝跪地,眸中不知何時已淚水漣漣,“王妃,那年繡雲閣突起大火,奴婢被煙氣燻嗆,當場昏厥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醒來就發覺落入幾名粗眉橫目的大漢手中,後來,奴婢方曉,這幾人原是大盜,本是要入繡雲閣行竊,誰知繡雲閣中並無甚麼貴重可取之處,這才放火擄了奴婢。”
眾妃嬪命婦本對獨孤鏡“死而復生”心存疑惑,現聽她這楚楚堪憐一番話,更感傷安祿山亂後各人境遇,未免多少生了悲憫之情,個個嘆息唏噓。
獨孤鏡拭著淚,又道:“那些歹人原對奴婢存著不軌之心,怎奈奴婢抵死不從……奴婢日日盼,天天望,只求殿下與王妃能尋著蹤跡,救回奴婢……”
沈珍珠對此事最明究的,現聽著獨孤鏡這一番說辭牛頭不對馬嘴,錯漏破綻百出,只一時難悟張淑妃與獨孤鏡演的哪一齣戲,一直不動聲色聽獨孤鏡說。聽到獨孤鏡說到此處,那話裡話外,多少引著眾妃嬪命婦有怪責她與李俶之意,更令人遐想連綿——當年繡雲閣之火,莫不是她沈珍珠悍妒不能容妾室,指使他人縱火行兇?當下曲身一把挽起獨孤鏡:“如此說來,妹妹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