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你的計劃?”

默延啜怔了怔,止住笑意,緩緩道:“只要你肯說,我必然去做。”

沈珍珠卻搖頭,“這於你太不公道,你無須如此。”

默延啜眸底劃過一縷哀傷:“那你就眼睜睜看你的小姑子去死?”

“所以我求你幫我——只要你救出德寧郡主,你可跟我提任何要求。”

默延啜怒視她:“你把我默延啜看成什麼人,我會為這樣的事來威脅利誘你,脅迫你?”

“我只是想讓自己心安理得。”沈珍珠強捺住胸口的不適,眸中是不屈不撓的平靜。

“好,好,”默延啜後退兩步,點頭高聲道:“好個心安理得,這個模樣,還這般自負傲氣,這才是如假包換的沈珍珠!”

一旁的李承宷聽到此句,一驚更甚,問道:“沈珍珠?她,她就是廣平王——”說沒說完,默延啜已凜聲道:“好,我答應你。待我救了人,再跟你提條件!”嘴角竟輕扯出一絲笑意,看在哲米依眼中,知道他實是難過已極。

李承宷左右相顧,猜不透其中究竟是何講究,倒是深知憑自己身手無法救出德寧郡主,說不出硬氣之話,疑惑的望向哲米依,哲米依微微朝他搖頭,心中惻然。

默延啜走過幾步,踹開薛嵩下身穴道,問道:“在何處生祭?”

薛嵩下身仍然麻木,勉強舒展活動,答道:“在,在……在太廟。”

默延啜徵詢的目光望向李承宷,李承宷道:“太廟在皇城,由安上門入城後前行百米可至,只要能救到人,倒是易於殺出宮門。”安祿山入長安後,自然將皇城太廟中供奉的李氏祖先全“請”出太廟,換上了他安家的列祖列宗牌位。

默延啜對薛嵩道:“你帶我入皇城太廟!”

薛嵩剛站穩,不禁張口結舌:“這,這……”

默延啜道:“你這大將軍,鐵定是做不成了。”以他本來所想,一直都沒有取薛嵩性命之意,只是唬蒙駭嚇,以得那駐防圖紙。再反以這駐防圖紙威脅薛嵩,叫他回府後不敢在安祿山面前說出曾被俘畫圖,這薛嵩一要命,二要權,非得受他脅迫,讓這駐防圖發揮極大的作用。然出了德寧郡主之事,又有沈珍珠開口相求,此事已經不成,薛嵩的身份無法繼續保全,這駐防圖轉瞬就成廢紙,這便是沈珍珠所稱的“計劃”被打亂。

李承宷收斂心神,情知現在不是囉嗦矯情之時,笑著上前拍拍薛嵩的肩膀:“薛將軍,你畫了這樣一張圖,不怕我們拿到安祿山面前參你一本?為今之計,你還不如趁機反正,這回若助我們救出德寧郡主,大唐皇帝陛下一高興,指不定也封你個靖國大將軍,豈不比安祿山冊封的名正言順!”

薛嵩一聽,心中又動了念頭,覺得這確是自己“不幸中的大幸”,安祿山性情暴躁多疑,自己已走到這一步,惟有咬牙聽從,哭喪著臉說道:“當不當將軍尚在其次,只求兩位大俠好歹留薛某一條性命。”

李承宷哈哈而笑,“只要你乖乖聽話,”沉下臉,“若要背後搗鬼,你也知我們的手段,要自己逃出性命難,要當時要了你的小命,只是舉手之勞!”

薛嵩變了臉色,喏喏應是。

沈珍珠催道:“時辰不早,你們何不早些入城,以作準備!”

默延啜環顧四周道:“承宷,我們走!”他此番來回長安城,早已觀察清楚地形概貌,此處雖在長安以西出城道路旁,但離道路甚遠,難有兵士來回巡防,方圓十數里鮮有人家,兼是白晝,沈珍珠與哲米依躲避在此,當是無虞,不必象頭晚那樣放心不下。

沈珍珠眼瞅默延啜一行三人去得遠了,強撐的一口氣洩去,重重跌倒於馬車上,不住喘氣。

哲米依急得團團轉:“沒有藥,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