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外,早已想將金城郡納入囊中。庫鈞風流好色,陳周廣佈眼線將行蹤喜好一一明確,又知蕃將阿布思酷愛一美貌胡姬,施計讓庫鈞與那胡姬相識,說不定整個胡姬酒肆都是陳周安排的人設定。其後東窗事發,庫鈞被殺,按成例郡守之職應由陳周繼任;阿布思被擒拿當場,殺大唐官吏已是死罪,更何況玉人被扣,陳周軟硬兼施,阿布思為著那胡姬計,竟然不顧自己性命前去京城出首認罪,這步棋李俶或許未曾想立即便用,畢竟李林甫和楊國忠方鬥未艾,總得在兩敗俱傷時出殺手鐧最好,哪曉得李林甫先發制人,李俶一方不得不發。再換言之,這雙鵰之中第一雕尚好,第二雕若不是李俶、陳周等人拿捏得住阿布思的心意,換作個薄情寡義的蕃將,也是功敗垂成。好個至情至性的胡人,想著想著,心中居然一跳。

躍過不想,雖覺有些事還未全部理順想通,終歸多少放下心來,倚靠他堅實胸脯,不知不覺慢慢睡著。

這十餘天,異常短暫,又異常漫長。日間,李俶總會陪著她在郡內外遊賞。她曾屹立金城關城樓,觀邊城威武,氣象萬千,也登過郡南五泉山,過崇慶寺、千佛閣,千年古剎,幽雅靜謐。只有在夜間,李俶出去議事後,她獨臥床塌,算計著風生衣秘押阿布思回京路程,等待李俶歸來,才是無比的煎熬,耿耿長夜,心事連紅蕊和素瓷亦不能訴。李俶已經十分體恤,怕打擾她,另改了地方與陳周等人議事,又知她夜夜等他歸來,總是儘量簡化縮短時間,匆匆趕回陪她入眠。得此夫婿,夫復何求。

“素瓷,先去睡吧,不用等了。”沈珍珠笑著搖醒趴在床案上打盹的素瓷。素瓷揉把眼睛四處看看道:“怎麼殿下還沒回來。”

沈珍珠道:“殿下今日會回來晚些,你看你,現在雖然是夏季,但這金城郡早晚涼爽,你的手腳都冰冷了,快去睡吧,不用管我。”

素瓷略搓搓手,躊躇著向外走去,方走到門口又回頭猶猶豫豫的對沈珍珠道:“小姐,我知道現時和往日不同,有些事不該問的,當是不問不管。可我見小姐近日憂心忡忡,憔悴許多,小姐要當心自己身子啊。”沈珍珠心並頭一熱,答道:“好素瓷,沒有事。”素瓷聽了又回身為沈珍珠倒了杯熱茶,侍候著她喝了才走。

沈珍珠吹了燭火和衣躺下,心中有事只是睡不著,好不容易寐了不到一刻鐘,聽得房門“卡”的極微細響聲,睜眼起身柔聲道:“俶,你回來了。”卻沒有聽到李俶慣常的回答聲,“查”,面前火光一閃,雙目不適應突來的光亮,她幾乎睜不開眼。當眼瞳適應光線之後;一聲輕喊自她口中溢位:“啊,安二哥!”

來人正是安慶緒,他一口吹熄了手中火摺子,曲身蹲在床側。

“安二哥,你怎麼來了這裡?”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時刻,大膽的闖進侍從林立的驛館,這安慶緒是犯了什麼糊塗,遠遠的跑來金城郡,別是又為了摹容林致的事來煩她,她可幫不了忙。

他忽的一把攫住她的手,“跟我走!”她唬了一跳,用力想抽手而出,他的手腕如同鐵箍紋絲不動。她又急又氣,沉聲喝罵道:“發什麼神經,有什麼事明日白天再說,我現在能跟你去哪裡?俶,就要回來了。”

“珍珠,我要你!”安慶緒等她罵完,定定的說道,三個字如電閃雷鳴、淨空霹靂,把沈珍珠震得頭昏眼花,雖然夜晚深沉沒有月光,仍可見安慶緒雙目彷彿燃燒一團火焰,狂野中帶著不羈,她的心不受節制的亂跳。

“珍珠,這輩子我只要你。我想了一個多月、矛盾了一個多月。從京城,跟著你到金城郡。你登山遊寺,我都遠遠的跟著看著。今天我終於想通了,我真正歡喜的人,不是慕容林致,而是你!我已然錯過一回,再不能錯第二回!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