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破舊房屋中,一個腰佩長劍,身穿素白長袍,年約十八歲左右的少年端著藥湯,小心翼翼的蹲在一個婦人面前,給婦人喂藥。

“咳咳,元直,為娘知你心懷大志,為娘不願成為你的拖累,今北地出一英雄,下發屠胡令,你心中必然嚮往,你且去吧,只是謹記,忠君愛國四字!”

婦人喝下藥湯,乾咳幾句後,看著少年慈祥的說道。

“母親,您身染寒疾,兒又如何忍心拋下母親,去北地殺胡?還是等母親寒疾好後,兒在去吧!”

少年聞言,滿臉難色的看著婦人。

他在看到屠胡令時,的確心生嚮往,然而,他是徐家唯一男丁,父親早死,他的母親艱難將他撫養長大,如今年邁,又身染寒疾,他如何忍心離去?

“糊塗,好男兒志在四方,怎可困於此地?你若覺得為娘是你的拖累,那為娘這便一頭撞死!”

婦人掙扎的從床榻上坐起,做出一副要撞牆自殺的模樣。

少年見此,慌忙阻攔:“母親,兒聽您的便是,此去,兒定然揚我大漢神威,待功成名就之時,兒再來母親面前盡孝!”

說著,少年目含熱淚的看著婦人,雙膝彎曲,跪在地上,對著婦人磕了幾個響頭。

自古以來,忠孝不能兩全,此去北地,不知何時才能回到家鄉,他心中縱然不忍老母親孤獨留於家中,日日期盼擔憂,可面對母親的殷殷叮囑,他又不忍拒絕,只能隨了母親之意,心中暗暗發誓,此去北地定然要奮勇殺敵,待驅逐胡人後,他在衣錦還鄉,來他母親面前盡孝。

徐州,下邳。

項羽拿著手中的屠胡令,重瞳之中閃過一抹戰意:“好一個冉閔,好一個屠胡令,男兒當如是,爺爺,我意率軍前往北地,助這冉閔一臂之力,請爺爺批准!”

“嗯,去吧,我項氏雖跟大漢不共戴天,可我等終究屬神州一脈,我等的爭鬥,乃是同宗之爭,可爭鬥歸爭鬥,萬不能便宜胡人,致使我神州被胡人鐵騎踐踏!”

項燕捋著鬍鬚,欣慰的看著項羽笑道。

“多謝爺爺,此去,羽必揚我項氏威名,讓天下人看看,我項氏的厲害!”

項羽聞言,神色大喜。

日前一戰,讓項羽極為壓抑,偏生黃巾敗局已定,隨著張角之死傳遍天下,八州之地的黃巾悉數偃旗息鼓,不是被殺便是等待朝廷的招安,龐大的黃巾大軍頃刻間分崩離析。

他項氏坐擁徐州,可卻勢單力孤,不得不跟大漢虛以委蛇,此舉讓項羽心中倍感無奈。

如今,看到屠胡令,他想再次出征,一來發洩心中的怒火,二來也想將冉閔招攬到麾下。

在他看來,劉曜麾下若非有諸多猛將,安能擊敗他的霸王鐵騎?

是以,他想去北地招攬一些猛將,以便日後再次對上劉曜時,不會在因為猛將稀少,在遭大敗了。

在項羽點兵,前往北地之時。

下邳,糜家。

糜竺滿臉憂慮的坐在大堂上,神色變幻不定。

“大哥,項燕老賊這是什麼意思?想將咱們徹底綁在他們的戰車上嗎?這些日子,這項燕老賊變著法子找咱們要錢要糧,這也就罷了,如今居然打起小妹的主意,想讓小妹下嫁給那莽夫項羽,項燕實在欺人太甚!”

糜竺下首,一個跟糜竺有幾分相似的少年滿臉憤怒的看著糜竺說道。

此少年正是糜竺的弟弟糜芳。

“夠了,你覺得,咱們此刻還能做什麼?反了?咱們拿什麼反?”

糜竺看到咋咋呼呼的糜芳,神色難看的暴喝道。

“那大哥說怎麼辦?”

糜芳滿臉憋屈的看著糜竺。

想他糜家雖然只是商賈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