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朝陽眼睛一下子凝住了,死死地盯住了白松,似乎想知道白松到底還知道什麼,但是他僅僅盯了三秒就失望了。

這些年,和警察打了很多次交道,雷朝陽還是第一次如此無力。倒不是因為白松表情平靜,而是因為這個年輕的人似乎能懂非常多的東西,每一次都令他猝不及防。

雷朝陽感覺自己很累很累了,兩個多小時的審訊,他這才感覺到,後背的衣服已經被汗貼緊了後背。

要知道雖然這是夏天,但是這個提訊室裡的空調可是隻有23度。

深呼了一口氣,雷朝陽準備回答這個問題。

當他做出這個表現的時候,白松就已經得到了答案,有些略微的放鬆。

並不是每個問題有了回答,才算是得到了結果。對他來說,有時候只要知道一個正確的眼神和態度,就已經能明白下一步的情況。

白松的表現,在雷朝陽看來,似乎警察已經知道了結局。

這並不是第六感,而是經驗豐富的他的真實感受。

真的是……無從下手的感覺,對面的這個警察,沒有漏洞啊!

「我不知道他和這個醫院有什麼很深的聯絡,但是我從他手機裡看到過這個名字,應該是合作方。但是,之前我偷偷附錄的一份sd卡里並沒有這個合作夥伴。」雷朝陽道:「我真的只知道這麼多,我曾經還想去聯絡這個大醫院,但是我暫時還沒有把業務鋪到天北區,所以就還沒嘗試去找。」

白松點了點頭,他相信雷朝陽說的是實話,跟三隊的民警做了個示意,接著看了眼攝像頭,沒有再說一句話,就離開了訊問室。

他剛剛離開,就有人替換了他。畢竟訊問必須兩個人進行。而新進來的人,是二隊隊長,韓大隊長。

雷朝陽有反骨這是本性,很多事情從這個角度推理,就什麼都知道了。這次播放的這些內容,都是以前的,就連一些聯絡方式也都是田歡之前的合作夥伴,如果說他沒有提前備份或者提前想好其他城市的發展模式的話,白松是不信的。

說到做到,白松直接去了會議室。

雷朝陽哭了,這警察倒是真的講信譽,這就走了,但是……新來的這個似乎也不是善茬啊……

只是一眼,他就明白了一個問題,這個新進來的中年警察,一定是個狠人!

一般來說,每個分局的刑警部門,無論有多少個部門,總有負責重案的。而韓隊作為二隊的大隊長,可能沒有三隊李隊長考慮問題周密,也可能沒有四隊周隊長細緻,但是一定是一個見慣了很多大場面,抓過無數大壞蛋的人。

這種人,眼神一凝,可以讓孩子止啼,但是柔情一笑,也能讓人如沐春風。

如果第一個面對的是韓隊,雷朝陽覺得自己可能還能試一試,硬氣點,什麼也不說。但是剛剛他的表現,已經被白松發現了很多漏洞,現在不少地方已經岌岌可危,韓隊這個體量……

雷朝陽想擦擦汗,但是手裡還鎖著銬子,他嘗試了一下,無法輕易地做到。

他想低頭,把頭上的汗在手背上擦一擦,但是手背上也都是汗,而且他不想這麼快低頭。

額頭上緊繃的橫紋完全攔不住受重力影響的汗滴。

眉毛做了無效的抵抗之後,一滴夾雜著鹽分和灰塵的汗液流進了雷朝陽的眼睛裡,他一下子閉上了右眼。

酸、楚、澀、癢……雷朝陽最終還是沒繃住,習慣性地最大幅度地在手銬的限制下抬起了後側肩膀,然後頭盡力向右下側傾去,終於,他的右側短袖擦到了汗液。

他想再擦,卻覺得這個動作很是很慫。

但是,已經擦了,此時放下,也是無用,不由得僵了三秒,繼續擦了擦。

右手被綁在面前的手銬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