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瓛聽朱元璋這麼問他,表情飄忽不定,他儘量低著頭,不讓朱元璋看見自己的臉。

“陛下說該審問一番好,就是審問一番好,陛下說該殺了好,那便是該直接殺了。”蔣瓛急中生智,說出了這一番話。

朱元璋盯著他看了一眼,緩緩道:“這對外探查軍情和倭寇都是你負責的,你說這倭寇裡,有七成是漢人,有三成是倭人。”

“是。”

“這倭寇的危害,目前還沒到最厲害的時候,當下最大的威脅,還是北元。你先把注意力放在北元殘餘勢力上,大軍頃刻間就要出征,不能讓那些人做成任何事。你上次說查到一些人,還惦念著元庭的好,想繼續給元庭賣命的,都弄清楚沒有?”

蔣瓛見他說完,跪拜道:“臣,遵旨,臣這就帶人去查,定不讓他們壞事。”

“下去吧。”

蔣瓛領命而去,一個小太監進來道:“稟陛下,太子殿下請見。”

“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年輕人,身著杏黃色四爪龍袍,此人就是太子朱標。他見過朱元璋之後,朱元璋問他:“標兒找我何事啊?”

朱標跪下道:“父皇,兒臣聽說朝臣彈劾吳伯宗,朝廷要將他帶回治罪?”

朱元璋淡定的說道:“起來說話,按朝廷法度,他毫無切實證據彈劾當朝丞相,應當治罪。”

朱標起身道:“吳伯宗是父皇欽點,我大明的首位狀元,為人敢言直諫,其所提出的敬天勤民之策切中時事,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咱兒子還是厚道的,你說的咱都知道。”

“兒臣斗膽,為吳伯宗求情,請父皇對其從輕發落。”

“標兒啊,可是現在滿朝文武,一致要求,依律對其進行懲處。如果是你,你該怎麼處置啊?”

朱標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將難題拋給了自己,他明白,這是在考驗自己。朱元璋曾經教導過他,自己制定的律法,就要維護律法,維護律法就是維護自己的權威。現在所有人都一致用律法來要求自己,自己也只能妥協。

但是父親又教過自己,不能讓所有朝臣報團去對付自己,如果那樣,皇權就要受制於官員們。

想到這裡,他說道:“目前都是彈劾吳伯宗的,我只能妥協服眾,可是如果有人為他求情,我就可以順勢支援求情的一方,實現我心中所想。現在人人都依附於丞相的權威,為他效力,但朝中定有不願屈服之人。”

聽到這裡,朱元璋笑了,“不錯,不過現在事情已經沒那麼簡單了。胡惟庸如今已然成了淮西子弟之首,淮西子弟在朝中又是一家獨大,你在一邊看好了,遇到這種情況,就要等待,等一個機會。”

淮河兩岸的麥田裡,麥農們已經開始彎腰收割麥子了,小六子騎馬賓士在麥田之間的官道上,傳出一陣馬蹄之聲。

他這次帶著兩個任務給王金石,要把占城國使者送回京城,另外一個是把吳伯宗押回金陵。經過三日的快馬趕路,他終於到了泗洲城。路過鳳陽時,還帶回一個訊息,鳳陽府知府同知被逮拿下獄。

留香樓內,他找到了王金石,和另幾個錦衣衛也坐在座位上。在他將這些告訴王金石之後,王金石道:“等一會兒去通知那個薩瓦迪卡,讓她準備去京城。”

二虎道:“我去。”

王金石又道:“沒想到我們讓吳伯宗彈劾胡惟庸,把他害了。”如果吳伯宗真的被定罪,那可不是如此嗎?政治鬥爭的殘酷,他現在才有所體會,真是稍有不慎,就性命不保。

二虎道:“公子不必內疚,從目前只是讓他去京城看,還不一定是要治他的罪。”

小六子又將京城的一些情況說與王金石聽了,他聽完之後道:“徐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