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的決定在他們看來是十分正確的,因此,在失落和傷心感嘆之餘,卻也還為辰宗仍然保留著那一份兒時的純潔心性感到慶幸。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辰宗雖然表面上回絕了,但是心中卻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個事情。人是會變的,而在這二十年之中,又是在官場之中,辰宗不知看了多少爾虞我詐的事情,也不知做了多少次陰謀算計的事情,比之當初弱冠之時,辰宗儼然已經是一個心中城府極深的中年男子了,怎可能還會和當初一模一樣?

但是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辰宗原本就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性格,雖然有些優柔寡斷,不知上進,但是這卻絕對不妨礙他成為一個好人。而作為一個好人,是很難做出這等罔顧親情的事情的,但是這等毫無追求,毫無目標的人生辰宗卻也著實難以忍受。若是自己再大個十來歲,到了天命之年,或許就會將一腔心血全部澆築在兩個孩子的身上,期望他們成龍成風,然而辰宗才不過四十,正是男兒事業心最強的年紀,也正是精力最為旺盛,卻有對世上其他紅塵之物已經厭倦,惟獨希望自己實現人生價值的年紀,這要他如何忍耐得住這份寂寞?

因此,辰宗最近打拳,練武的時間越發的多了起來,也只有在練武的時候,辰宗能夠稍稍的平息一下這種感覺,畢竟他在武道上絕對不是什麼天下無敵的角色。然而曾經身為修士的他,是不可能再能靜下心來如同曾經以武入道的張三丰等人一般。

徐惠站在一陰暗處默默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在打著一套慢悠悠的拳,她自然感覺得出,辰宗最近這兩年很是奇怪,似乎不再如同往常那般在乎妻兒了,甚至偶爾她會驚恐的看到,她的丈夫辰宗用一種看待負擔一般的眼神,看著他們,雖然,很快就會轉變成為慈愛和關切甚至內疚,但是那一霎那的眼神,足以令這個十分傳統,以丈夫為一切的女性感到驚恐。

她明確的感受到,或許,她的那一片天,很快就要塌了。

在這樣的煎熬之下,辰宗一家人就算是連兩個天真無邪的孩子,都可以感覺到這個家一天比一天沉默,氣氛一天比一天凝重,有一句話會說得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終於有一天,辰宗很晚都不曾歸家,最後只有一名修士手持一封家書交給了徐惠,辰宗說他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到處走一走,已經掛印辭官,去周遊天下了,少則一月,多則三月,他必定歸來。倒是辰宗的兩個孩子乖乖和肉肉對爹爹的離去好似早就知道,反倒是幫著安慰起了孃親,看著兩個虎頭虎腦的孩子大人一般的安慰他,也只能一笑了之了。

而此時的辰宗,則是孤身一人,揹著一個包裹,漫無目的的在周遊天下,雖然他失去了修為,但是肉體卻也不是尋常修士可比,因此單論腳程,比得上凡人全力奔跑,日行二三百里,輕鬆愜意,不過一日的光景,辰宗已經來到了太上道的駐地,葬劍谷。

在那奪寶之戰之後,太上道隱隱然又成為了正道魁首,自然在那絕情道祖的幫助下,也回到了葬劍谷。辰宗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回到這個傷心地,只知自己走著走著就到了這兒。他運氣倒是不錯,剛到這兒就碰見了一個熟人。

“咦,這不是辰宗麼?你怎麼會在這兒?不是說你成為了義天府主,正在造福蒼生嘛。”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辰宗轉頭一看,正是那李絕塵。在辰宗是修士時,這傢伙死死的被辰宗壓住一頭,又被辰宗救了一名,對於辰宗的感情那是極為複雜。

他原本正準備出谷,卻不想在這兒看見了辰宗,倒是驚詫莫名之下,也覺得頗有些幸災樂禍而已。

“沒什麼,不想當官了,出來散散心而已,倒是李大修士好心情。”辰宗在官場這麼多年,什麼冷嘲熱諷,落井下石的事情沒見過,自然是不以為杵了。

“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