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裡面才有了一點動靜。

“誰啊!”

“張叔叔!是我,我是程雪靜!快救救我師父吧,他病得很厲害!”程雪靜心急如焚的喊著。

“哦!是雪靜啊!你等著啊,我穿好衣服馬上就來!”

不一會,一個戴著眼鏡,梳著短髮的年輕人揹著一箇舊書包從裡出來,和她一道匆匆往回趕去。

這張叔叔是這十里八鄉,頗有名氣的赤腳醫生。只因年少就仰慕仙佛之道,本就是孤兒的他,便在其醫術學成之後,就搬到了山裡,與天隱寺裡的住持,圓海法師成了鄰居。

這些年他醫術造福了不少鄉親百姓,也施救過不少窮苦貧病之人,積累了不少功德。他手裡還把捏過不少人的生死,身上的陽氣與煞氣都很重,一個人住在深山林裡,倒也沒遇到什麼麻煩。

這女孩便是圓海老禪師,在十二年前,一回雲遊的路上,在山腳下撿回來無人領養的女嬰。

明明是已過了立春時節,可就在撿到她的那天夜晚,突然下起了鵝毛一般的大雪,雪靜靜的染白了山崗,便給她取名為程雪靜。

後來老禪師觀她命相帶有“天孤”,“天煞”,註定這一世都孤獨,而且還容易招惹來不乾淨的東西,索性就讓她在寺院裡成長。

十二年來,在老禪師的循循善誘之下,倒也學會了看書認字,還有簡易的修行法門。

張叔叔看她可憐,與自己又有相似的命運,便趁著到縣城裡販賣青草藥的時候,經常給她帶回一些吃的,幾本連環畫,小人書之類的。

只是圓海老禪師已是年邁之年,加上病情的來勢洶洶,張叔叔仔細瞧過之後,搖了搖頭,怕他是挨不過今晚了。

程雪靜一個勁的跑進跑出,端水煎藥,片刻也不曾休息。

她心裡隱約知道,所以一直擔驚受怕,圓海禪師可是這世上,她唯一的親人了。

圓海禪師終究是在天亮之前就圓寂了,彌留之際,唯一掛懷的便是自己死後,程雪靜還這麼小,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該怎麼辦?

張叔叔安慰他說,自己會代為照顧好程雪靜,將她撫養成人。可是圓海禪師卻不想讓他受到拖累,二來寄人籬下,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於是便交代程雪靜在他死後,要去武夷山的青霞寺找禪空法師學佛。這樣滿了二十歲,便能出家受具足戒,便有了歸宿。

程雪靜握著圓海禪師逐漸冰涼的手,眼淚再也抑制不住,一滴一滴打溼了胸前的衣襟。

隔了兩天,張叔叔就帶領村裡的信眾,和幾名熱心腸的鄉民,幫助程雪靜匆匆把圓海禪師的遺體,放在寺院後山火葬了。

當天晚上,程雪靜躺在寺院裡的空床上。此刻小寺裡的深夜,就像古代王妃的深宮一樣冷寂。

程雪靜心中蓄滿了悲傷,和對未來的迷茫。

次日早晨,便簡易的收拾了東西,到佛殿前發誓要遵照師父的遺命。張叔叔一早趕來,說程雪靜年齡太小,還不適合到外頭闖蕩,至少也要留她過完了今年十二歲的生日。

但程雪靜堅持現在就走,張叔叔無奈,只好隨手贊助了她幾十塊零花錢,並囑咐她要是在外頭遇上了麻煩,記得要回來。

程雪靜辭別了張叔叔後,便一個人下了山。

:()貝納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