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睜著眼睛,特別想我吧,很多話想說吧。”

“是。我忽然想到那次去看他,給他熬粥。”

“然後某人吃飽喝足,心滿意得地睡覺了,你一個人愁腸百結想要地老天荒,是吧?”田馨頗不屑地哂笑,“那時候這小子最得意了,還不用給你承諾,還有你毫無怨言陪在身邊。我真恨不得拿拖布扔他。”

“你一直想拿拖布扔他。”何洛笑,“高中就是。”

“但你一直捨不得讓我扔。”

“有麼?”

“怎麼忽然想到他了。”

“他來找我了,昨天。”

“找你?昨天?”田馨大叫,“你說美國!去馮蕭現在住的地方?這不是搗亂麼?”

何洛把經過說了一遍。

“女人啊女人……”田馨嘆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馮蕭倒是瞭解你,如果他去送你,只會更加讓你念念不忘,現在好,你自己就不斷反省了。”

“我送章遠去車站,一路上都在想馮蕭那句話,‘你一定會找回來’。”何洛微闔雙眼,“原來一直是他照顧我,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像一個孩子,特別怕我一去不返的樣子。”

“你說,馮蕭會不會已經知道,你想要冷靜一段時間,所以覺得留也留不住你?”

何洛不語。

田馨又問:“那你要和章遠重新開始麼?”

何洛依舊不說話。

“我就說麼,他一句愛你,一所房子,算什麼?”田馨攥緊何洛的手,“別人不知道,我知道你大四最後多難過。是他推開你的,憑什麼他說不要,就不要;他說回頭吧,你就要屁顛屁顛接受他?一定讓他再吃點苦頭,才能讓我解氣。”

“我本來打算找時間和馮蕭說,讓我一個人仔細想想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但是章遠來了,我反而不知道如何和馮蕭開口,似乎我有別的動機。”何洛倦倦地說,“但我想,他已經察覺了,早上他送我去車站,不過是一個goodbyekiss,我就渾身僵硬。”

“這麼誇張?這下別說煮飯,燒水都不成了。”田馨瞪大眼,憤憤地斷言,“章遠這個男人是禍水。”又無奈地嘆氣,“洛洛你可別哭。以前高中都是你罩著我,現在是我老公罩著我,你知道我不會哄人的,你一哭我就麻爪了。算了算了,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你就是了。哪怕你決定回到章遠那個臭小子身邊,哼,算他運氣。不過,你就不用勉強自己了。”

何洛笑了:“你一會兒支援馮蕭,一會兒支援章遠。田馨你真是牆頭草,到底幫誰?”

田馨也笑:“傻瓜,我又不是他們的七大姑八大姨,幫他們幹什麼?我始終站在你這邊,你和誰在一起開心,我就支援誰!”

何洛心中溫暖,反手拉住好友的胳膊,蜷起身子來,額頭抵著膝蓋。

只是在章遠出現的瞬間,太陽明晃晃的,倏忽間,拉長昨天的背影。

四聽風的歌(1)

風起了陽光的影子好透明而記憶是手風琴

響起

我以為我終於也學會忘記但沉澱的

揚起亂飛

下一站到哪裡到底愛在哪裡從誰的懷裡

轉到哪裡

你現在在哪裡我想你輕輕的已經遺失的

怎麼樣再贖回

誰的歌在風裡有一句沒一句好像是句

遲來的對不起

比生命還漫長的成長路途裡為何總有

太多未知

要怎樣才不會分離怎樣才沒有對不起

by萬芳·聽風的歌

開學後何洛返回加州,馮蕭則繼續在實驗室裡忙碌著,他在這個專案組裡是新人,自然加倍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