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過官道,走上村裡的石頭小路,王翠花終於是忍不住,朝著林貴問道:“貴叔,你最近生意不錯嘛,買了這麼多布匹!”

她身邊的婦女也笑嗔著說道:“看來牛車趕趟兒還是有生意的,我一個寡婦,吃飯都困難,要是有門手藝,也不至於活成這樣。”

“是啊,最近村裡不少人都往鎮上跑,做買賣的,找活計乾的,都要坐著牛車呢,貴叔今年五十了吧?你媳婦走之後就沒想著再找一個?”

“……”

林貴一臉黑線,縱容的表情變得十分冷漠。

他看著兩人,語氣冷冷的說道:“我都半截身子埋進黃土的人了,你們還給我說這些!拿我老頭子開涮呢!”

“這些東西都是江嬸子買的,我只是個趕車的。”

林貴沒好氣的吐了口唾沫,甩了老牛一鞭子,這些眼紅的村婦!要不是自己是個大老爺們,都想罵她們一頓。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寡婦打的什麼主意!都是寡婦,人家江嬸子可老實多了!

“你說啥!江豔買的!她?怎麼可能!”王翠花不可置信的大叫,那老牛捱了一辮子,往前跑了幾步,差點把她顛下來。

她低頭看看這嶄新的布料,又盯著江豔,恨不得盯出一個洞來!江豔怎麼可能還有錢!她的錢明明都給文翰讀書了!難道這老寡婦還躲了私房錢?

江豔咧嘴一笑。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沒想到是我的吧?”

“嘖嘖,我猜你是不是在想,我怎麼還有錢?怎麼沒有全部給你兒子林文瀚?”說著,江豔臉色一邊,惡狠狠道:“除了這布料是我的,剛才你捏了好幾下的袋子也是我的!裡面裝的都是糙米!但是這些,和你老林家都沒關係!”

王翠花雙眼冒火,氣的臉部扭曲,一時間沒接上江豔的話,她就說那袋子捏起來不像蕎麥也不像粟米,原來半袋子都是糙米。

為了文翰的束脩,這兩個月她們家天天都是野菜糊糊配窩窩頭,都好久沒吃飽肚子,更別說吃糙米了!可是這該死的江豔!居然有錢買這麼多米!

“江嬸子,你這是發財了?你那豆腐賣的這麼好嗎?”一旁的婦人眼紅至極,她和江豔沒什麼仇怨,所以立馬動著屁股,故意坐的離江豔近一些。

江豔假裝熱絡道:“嗨~,今天遇到個大主顧,買了好些回去給家裡人吃,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快收攤,若是平日,還得擺到下午去!”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那婦人問什麼,江豔也就敷衍什麼。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王翠花聽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這種東西都搶回家去!

看著江豔,她冷冷的笑著,回去就告訴老太太,我就不信,老孃治不了你,老太太還治不了你!

江豔一家人前腳剛回到家裡,後腳她賺到錢的事情,整個村子一下全部都知道了,一時間,所有人都開始八卦起來,有個別閒的慌的,已經來林家附近晃悠了。

“娘,早上村長過來找你,你沒在,他就回去了。”王金花一邊布好桌子,打好飯,一邊給江豔說村裡的事。

“我知道了,先吃飯吧,吃完飯我再去找村長。”

王金花和小夢一臉憂愁:“村裡今天停水了,好多人都去其他村借水了。”

“現在就江家寨和劉家村水多,附近沒水的村子都去他們哪裡借了。”

江豔頷首,問道:“那怎麼借?是用糧食換?還是用錢?又是怎麼個兌換法?”

“他們什麼都要,糧食銅錢都可以換,如果是給糧食,就按照兩斤粟米一擔水去換,如果是按照銅錢,則是五文錢一桶,一擔水十文錢。”

江豔眉頭緊皺,這樣換對村裡人來說,簡直就是搶劫,這個數值卡的不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