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看?莫不是酒色掏空了身子?趙國的小娘子是不是特別美貌,讓你留連忘返呀?”

她越說越是不高興,戳他腦門兒的手指卻又捨不得下死力,只好拿眼睛去剜他,白眼至少翻了也有七、八個。

李玄度被她說得一怔一怔的,旋即便是滿臉的無奈,搖了搖頭,探手一把便握住了那隻還在戳個不停的小手,將那纖細的小爪子團在掌心裡握牢了,貼在了心口處,嘆聲道:“阿素這樣說,我這心裡可就疼得厲害了。”

他一面說話,一面便又將掌心的小手團緊了些,不令她甩脫了去,低垂的眼眸便落在眼前那雙明眸的深處,那一剎兒,似有水波漾動,從他的眼眸,到她的眼眸。

他的手掌微溫著,一如他低柔的話語,也是微溫著的,從耳畔飄落心底。

秦素像是魔怔了似的,一時間忘了說話,只呆看著他的臉。

那張放大了的俊顏捱得她極近,挺立的鼻樑便在她的眼前,微有些乾燥的唇瓣噴灑出溫熱的氣息,呼吸可聞。

秦素不可避免地紅了臉,也不知是羞的還是被那熱氣蒸的,那種頭昏腦脹的感覺再次籠罩了下來。

這是她兩世裡都不曾嘗過的滋味,恬和而又炙烈,好似那種埋在地底下的酒,只一口飲下,便能使人微醺起來。

抬起的腳跟兒沒有落下,那雙踩在泥地上的輕履,再度向上提了半分。

她的唇瓣,觸上了他的雙唇。

仿若蝴蝶扇動著翅膀,輕輕的觸碰,卻是……許久不曾分開。

時間靜止了。

她張大了的雙眸變得迷朦,洇了水煙似的,在他的眼睛裡流轉不息。

他幾乎失去了反應,任由那雙豐潤而甜美的唇貼合在他的唇上,輾轉研磨,隨後舌尖輕挑,便探進了他的口中。

李玄度本能地微闔了雙眼。

眼前的黑暗,越發勾勒出了唇齒間那種醉人的甜蜜。

他先還有些笨拙,左支右絀地被她挑弄得沒了主張,只能急促著呼吸,捉牢了她的手,箍著她的腰背,將她攬得極緊。

然而很快地,他便領會了其中的技巧,隨後便成了她的呼吸急促起來,鼻腔裡輕哼著,想躲卻偏又躲不開,身子被他攬得半點動彈不得,只得與他纏綿在一處。

不知何時,她張大的雙眸已然輕闔,長而卷的睫羽在他的鼻側輕扇,一如他黑密的睫羽,同樣掃過她的額髮。

“啪嗒”,一滴晨露悄然落下,便落在四片相觸的唇瓣中央,微涼而甘甜的露水,先是被他吮了去,復又由他渡予了她。

那一刻,兩個人都有了種醉酒的眩暈。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當秦素終於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時,她忍不住喘著氣、起伏著胸口,無力地依在他的胸前吐出了兩個字:“妖孽!”

一學就會、一會就通、一通就大殺四方、一大殺四方就殺得她片甲不留。

這不是妖孽又是什麼?

秦素虛弱地翻了個白眼,一面大口呼吸著清新的晨時空氣,一面覺得兩腮痠痛、舌底微疼。

剛才有那麼一瞬,她真以為這妖孽要把她給生吞下去。

這般想著,她便又在李玄度的腰間掐了一把,換來了對方的一聲低笑。

“阿素生氣了?”他的語聲中帶著極度的滿足和愉悅,捉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方才可是阿素主動的,這一回,阿素也不可抵賴。”

秦素一口氣堵在胸口,恨得又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只可惜,手上沒什麼力氣,就算有力氣,她也下不去那個重手。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不怎麼捨得下重手了,總想著,萬一掐壞了他,吃虧的還是她。

這奇怪的念頭從何而來,秦素一點都不想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