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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糧價跌了還沒什麼,反正柴米油鹽,還有棉麻布什麼的也都在跌價漲的都是跟他們民人不相干的稀罕物。往日他們這些小民都不怎麼碰銀子,直接用糧食換其他東西,日子都能過下去。
問題是現今的官府收稅都收銀錢,不收糧米,雖然縣裡常平倉還用六百文的價錢收本地稅糧,可定額有限,那些倉官們壓秤頭的習慣也沒改,逼得他們只能找糧商賣糧,能賣到四百文就算是謝天謝地。
按說完了錢糧,日子還是比康熙年月寬裕,可地主老爺們紛紛提了田租,手頭就攢不下餘錢。其他村子有門路有手藝的人都發了起來,磚屋一進進的起,他們自然看不過去。改種其他田物吧,他們不怎麼會,又怕被官府定了更高的田物銀子,就紛紛賣了田,也學著倒騰生意,當然是賠了。
都是這個朝廷的錯,都是商人的得……
鄧小田總結自己的遭遇,是這麼認為的。
“這個朝廷……壞透了!”
逃到了佛網,在山裡遇到一幫山賊,靠著身上的火槍腰刀,外加他的遭遇,鄧小田也入了夥,閒裡問到他們為何落草,山賊的頭目恨聲罵道。
原來這十來個山賊本是綠營軍戶,按說新朝對綠營頗多安撫,留了很多驛卒、**和官府公差的位置,餉錢倍於往常,綠營又都是本地人士,怎麼也不至於落草。
仔細打聽,才知道這幫人原本在佛網混得很開,身上揹著不少案子。新朝立起,網細密,他們這種人既不習慣那種規規矩矩的日子,又怕往日案子被本地人揭了出來,乾脆逃到山裡,幹起剪徑的勾當。大道都不敢剪,只好守著偏僻山道混日子。
“為什麼不去南洋呢?去了就是二十畝水田……”
鄧小田跟這幫山賊混起了日子,才混了幾天,在山道上攔著了一個商人,那商人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勸起了他們這幫山賊。
“不能信商人的!”
鄧小田勸著山賊,可山賊頭目卻另有想,聽說商人還能幫著解決身份問題,一路都不會有官府留難,山賊們都動了心。
“他們肯定是被商人賣了……”
鄧小田逃了,這個朝廷就是商人的朝廷,怎麼還可能信商人呢?再說南洋那地方,蠻荒之地,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還想著過日子,真是做夢。
他準備去投潮洲的遠親,從佛網繼續往南,人來人往如海潮一般,衛軍和**的盤查漏洞太多,被他躲了過去,一路就到了東莞。到了這裡,基本是不太可能被抓到了,因為這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鄧小田剛進東莞的時候,就感覺整個廣東的人都擠在了城裡一般。
昏頭昏腦間,他的腰包也被人摸了,只好循著路人的指引,去了“力集;找活,被一家木行挑中當了力夫。
工作就是給木工打下手全是體力活,一月一兩八錢銀子,一旬就開一次薪。聽起來還挺高的,鄧小田最初很高興,暗道可以在這裡掙些銀子。
可沒想到,第一旬幹下來,東家跟他一算賬,吃住外加上工號衣,還有這那犯了規矩扣下來的,他只到手了幾十文錢。這讓鄧小田又一次堅定了他的認識商人都是惡貫滿盈的罪人。他一天干七八個時辰,睡的是豬圈一般幾十號人擠在一起的貨倉,吃的也都是稠粥鹹菜,根本不把他當人使喚。要知道在鄉里,給地主老爺當長工,那也是地主老爺吃啥,他們長工就能吃啥,甚至旬日還能加肉。更不用說還沒這那的繁瑣規矩押著。
他當時就決定不幹了走人,東家拉住他說你籤的是長工的契,不幹了可以,照工契上的規定,賠三倍月錢。
鄧小田傻了眼,這契他也知道,但根本沒當事給人幹活,大家合不來一拍兩散,哪有做工還賠錢的?
東家說,咱們木行作的是精細活很多門道都跟“專利;有關,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