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南蠻斷了外路,能繼續借西班牙那些洋人的力,引洋器中用,大局能到眼前這一步?”

思考之人再想深一層,搖頭道:“為什麼南蠻能借到洋人器利?為什麼洋人不跟我們大清來往,而只認南蠻?”

鄙夷那人嗤道:“都是不講仁義道德的禽獸,當然蛇鼠一窩!”

另有人嗯咳一聲更正道:“先不說南蠻當年敗了西班牙人才得的呂宋,之前不是還跟不列顛人在天竺大戰麼?我看還是南蠻打服了洋人,打敗都是其次,要洋人服氣可不是器利那麼簡單。”

一個目光迷濛之人,一直沉默的青年一聲長嘆後發話了:“何止呂宋和天竺,南蠻在烏里雅蘇臺和北海、西域,跟羅剎人、準噶爾人已打了多年,羅剎人敗得連厄爾口城都丟了。看南蠻的報紙,他們的禁衛署頭目於漢翼就任北庭都護,北海怕已盡入囊中。”

“當年康熙爺在雅克薩跟羅剎人一戰,擒來了百來個羅剎人,編了一佐領,逢年過節就遊街彰功。可現在……南蠻居然隨便一糾合,就有十二個藩國派兵跟著進了北京城。這些藩國,包括在大明時還兇悍無比,入寇朝鮮的日本這種強國,都已有藩兵為南蠻效勞多年,據說藩人為求南蠻國人出身,不憚以死相拼,這是什麼?”

這青年閉眼,言語中含著無盡的嚮往,卻又帶著三分痛苦的糾結:“遠夷俱來投,捨身求漢名,這就是漢唐氣度啊!南蠻?當年遼金就是這麼稱呼大宋的,難道我們自比遼金麼?”

眾人沉默了,一些只偷偷拿餘光瞄著行軍佇列的人開始微微抬頭,許久之後,又有人低聲嘀咕道:“其實我家從來都是漢人……”

青年再睜眼時,目光中已多出了一絲堅定,他的自語沒人能聽見:“華夏和上天,這本就是我等該守之心啊,可惜……這大軍還不是來複土的,就不知哪一日還要等多久?”

崇文門城樓上,馮一定身邊響起一個聲音:“十二年前,陛下在廣安門有言,他一定會回來的,就不知還要等多久。”

馮一定驚喜轉身:“小白!?”

入眼正是白正理一張糾結面容:“老子兒子都入了軍,女兒都嫁人了,還叫老子小白!?”

馮一定嘿嘿一笑:“我就記得在三彭海戰裡被我救了一命的小白,老白是你爹,噢……抱歉。”

白正理白了他一眼,臉色稍鬱地道:“無妨,陛下頂了絕大壓力,能容我爹精心養老,他整日感恩戴德呢。”

白延鼎不僅涉汪士慎案,還跟二陳遇刺案有關,皇帝只以細枝末節的小罪發落,容其在白城跟周寧那些老臣們一同頤養天年,此舉引發了不小爭議。皇帝硬生生頂住,開國元老們都心懷大慰。

皇帝在此事上容地方緝拿大將之舉,也彰示皇帝不是以國法庇護開國元老們,而只以私情迴護,以宿老自居的一班勳貴們都不得不掂量,自己是不是有足夠的臉面讓皇帝法外開恩,由此紛紛收束手腳,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國中律法體系受此鼓舞,一改之前面對勳貴們縮手縮腳的姿態,主動出擊,挑著勳貴的刺,讓他們不得不更謹慎居職。

白延鼎之事了結後,禁衛署也因衛護汪士慎不周而遭了發落,於漢翼以中將之階掌北庭軍政事,卻只得了北庭都護,而不是之前張漢皖所任的北庭大都護。雖有北庭事已近於砥定,不必再投以大軍,沒必要設大都護府的原因,但怎麼看都是於漢翼遭皇帝貶黜。

時勢風起雲湧,這些個內政已非國人矚目之事,馮一定為白正理能對乃父之事放下心結而欣慰,但他更關心白正理所經辦的那攤事。

馮一定問:“還以為你要十天半月後才來呢,日本那邊就這麼搞定了?”

白正理不在意地聳肩道:“小事一樁,日本那又不是韓朝,我只是跟著林鵬去看了兩場禮花,讓兒郎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