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走之前再見你一面,跟你說聲對不起。”慕池魚的眼淚在眼眶打轉。

宋池清苦笑,“這一聲對不起就能彌補所有嗎?”

慕池魚哽咽著,“我知道不能,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宋池清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曾經的愛意和怨恨交織在一起。

良久,他輕輕吐出一句,“一路順風。”然後便關上了門。

慕池魚靜靜地佇立在門外,她拼命地咬著嘴唇,試圖將眼眶中那洶湧澎湃、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硬生生地憋回去。

眼前那扇緊閉的房門宛如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無情地橫亙在她與屋內之人中間,彷彿昭示著他們之間已然走到盡頭。

最終慕池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決然地轉過身去,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離開此地。

與此同時,房間內的宋池清正默默地聆聽著屋外傳來的汽車引擎逐漸發動並漸行漸遠的聲響。

許久之後他才動作遲緩地伸出手,輕輕推開了房門。

然而門外早已空無一人,那個曾經熟悉無比的身影此刻已徹底消失不見。

望著空蕩蕩的門前小道,宋池清只覺得心頭一陣窒悶,好似有千斤重擔壓在胸口讓他難以喘息。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那雙已經殘廢的雙腿,心中滿是苦澀與絕望。若不能安裝假肢,那麼他這一生恐怕只能終日與輪椅為伴,甚至有可能會早早地了結自己這可悲的生命。

這樣的想法很早便開始在宋池清的腦海中生根發芽,並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滋長蔓延。

尤其是當他在醫院裡親耳聽到醫生宣判自己這輩子再也無法站立起來時,那種想要放棄一切、尋求解脫的衝動瞬間如洪水猛獸般席捲而來,將他僅存的一絲希望吞噬殆盡。

只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慕池魚居然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了自己……可是如今的他又能何去何從呢?

難道還要像從前那樣渾渾噩噩、庸庸碌碌地度過餘生嗎?

他決定攢錢安裝假肢,攢一些錢到時候去旅遊,完成自己最後的心願然後就去找爺爺只有在爺爺身邊才能感受到家的溫暖。

徐家。

“媽!你到底啥時候動身去!再拖延下去可就完了!”徐錦薇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母親身旁不停地轉來轉去,神色焦灼萬分,嘴裡還不住地催促著。

這已經過去好些日子了,母親雖然總是把“去去去”掛在嘴邊,但實際上至今仍未邁出找慕池魚的那一步。

一想到宋池清有可能會命喪於慕池魚之手,徐錦薇的心便緊緊揪成一團,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捏住,令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面對女兒如此急切的態度,徐青只覺得腦袋一陣嗡嗡作響,她伸出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試圖緩解那股隱隱作痛之感。

隨後無奈地開口說道:“好了,我知道你著急,但最近公司裡確實有一些緊急事務要處理,我實在抽不開身。”

“還要等多久?究竟要等到哪天才能去?”徐錦薇瞪大雙眼,滿臉期待地盯著母親,希望能從她口中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徐青重重地嘆息一聲,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緩緩說道:“最遲後天吧,後天媽媽一定放下手頭所有工作,前去尋找慕池魚。”

聽到這個答覆後,徐錦薇心中雖有諸多不滿,但終究還是沒敢再多言一句……

“可是……”徐錦薇張了張嘴,似乎還有很多話想要說出口,但當她看到母親那嚴厲的眼神時,聲音便不由自主地戛然而止。

就在這時,母親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好了,你給我閉嘴!別再囉嗦個沒完沒了!再多嘴就自己想辦法找人去解決問題,別來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