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長婧依然在大廳裡逗留了很久,而張偉峰和韓喜英早已經回家了。

等待屍檢結果的漫長過程給她的團隊帶來了很多壓力,他們現在必須得找到能推動調查進展的線索。

至少還要兩天,法醫才會考慮讓韓喜英收集證據。

為什麼高雅蘭要去見林茉莉呢?

女孩們失蹤的時候,高雅蘭和她兒子在外地。高雅蘭的父母證實了時間線,而且他們住得很遠,所以高雅蘭得有充分的理由才會離開好幾個小時。

“高雅蘭一個人不可能制服兩個女孩。”程長婧自言自語道,林茉莉至少比這個女人重十斤。

一直以來,悲傷一直猶如程長婧的第二層面板,她很容易就能辨別出虛假的情感。

但高雅蘭的悲傷中是否夾雜著內疚呢?

程長婧明天離開林家之前一定要得到真相。

程長婧對舒宛說可能會有更多謀殺案並非誇大其詞,雖然她確定殺害女孩們的兇手是她們認識並信任的人,但程長婧仍然不得不考慮兇手可能會殺害更多的女孩。

前臺職員清了清嗓子,說:“對不起,程警官。我得關閉大樓並且鎖門了。”

程長婧臉紅了,看了看手錶,她等了姜辭二十多分鐘,這比她原本打算等的時間要長。

她穿上外套,挎上包,對自己的失望感到惱火。

不用再和姜辭打交道本應是件好事。

她向夜班保安道別,準備迎接冷空氣,臉從風中縮了回來。她還沒走十步,一個男人的聲音就讓她突然停了下來。

“程警官?”

程長婧的手本能地伸向仍別在她臀部的槍,一個年輕人出現在兩輛車之間。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他朝她走了幾步。

“站住。你離得夠近了。”

一縷捲髮從頭盔下露了出來,他下巴上有幾天沒刮的胡茬,跟程長婧打招呼:“警官,我叫沈千翊。”

程長婧的肩膀放鬆下來,但她的手仍放在槍上,說:“你沒必要現在來這兒。在黑暗的停車場接近警察可不是個明智的決定。”

沈千翊的臉頰泛紅,說:“啊,我沒想到這一點。不過,我現在已經在這兒了。”

“沒事。”

“我聽說孫瑜和林茉莉的事之後,就請了幾天假,想在這兒參加葬禮什麼的,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舉辦。”

“天氣很冷,要不我們去警察局待幾分鐘聊聊?就在那邊。”程長婧說。

他咧嘴一笑,回答:“行。我剛剛先去了那,他們跟我說你在這。”

程長婧和他並肩而行,仍然高度警惕,他雙手插在口袋裡,眼睛盯著地面。他看起來無害,但她不想冒險。

“你在京市大學主修什麼專業?”

“經濟學。”

她按響了警長辦公室的非工作時間門鈴。

一名前臺警官開啟了門,說:“程警官,崔警官今天下班了。”

“我只需要借用一下大廳幾分鐘,”程長婧說,“他是受害者家屬的朋友,現在外面太冷了,我們沒法在外面聊天。”

“沒問題,進來吧。”警官回到崗位上。

程長婧在大廳的長椅上坐下,沈千翊小心翼翼地坐在另一端,好像生怕靠得太近會冒犯到她。

程長婧在包裡翻找,拿出在孫瑜家找到的寶麗來照片。她仔細觀察他的臉,希望出其不意能對她有利。

“你見過這張照片嗎?”

“去年九月市裡有個快閃活動,孫瑜說服我當她們的司機。”

程長婧已經查過了,燕市只有少數幾輛車登記在姓沈的人名下。王迪開的那輛豐田登記在她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