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你別這樣,”姜辭說,“我曾經也想過去恨你。說真的,我確實恨過你,儘管姜明從來沒有說怪你,我怪過……”

“我永遠無法彌補對你家人的傷害。”

“我們不想讓你彌補,”姜辭說,“以前那一陣子,我可能會說跟現在相反的話。但和姜明以及他的律師一起經歷了這一切,讓我明白姜明說你是受害者才是對的。”

“這周頭條新聞曝出來的時候,陳光告訴我,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當時受到了什麼影響。他說為了我定了別人的罪,其中的細節他沒有深究過,但他是知道的,因為他知道聚會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姜明告訴他林紓澤想對我做什麼。我覺得他給我下了藥,就像姜明那天晚上告訴陳光的那樣。”

她解釋著夢中的噪音、回到市裡後突然閃現的模糊片段,以及她忘記了關鍵事情而不斷加劇的恐慌,聲音幾乎要哽咽了。

“林紓澤的朋友什麼都沒做,他們也從來不說實話,”程長婧的手握成了拳頭,說,“我要聯絡姜明的律師,讓她知道她可以支援他的上訴,我也會積極配合。”

“謝謝你。”姜辭說。

“我一直在想那些照片,如果林紓澤沒有銷燬它們,那它們一定還在他手裡。”

“他不會留著它們的,”姜辭說,“它們太能定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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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長婧沒有提到林紓澤的兒子找到的那盒照片,那些照片不僅僅是戰利品,它們也在幫助他重溫他最渴望的時刻。

程長婧可以理解人們為什麼會做可怕的事情,這意味著她不能像對姜辭那樣對自己撒謊,那些謊言可能會讓她在晚上睡不著覺。

姜明的說法和安妮的資訊完全吻合。

林紓澤和高雅蘭的爭吵還有更多內幕嗎?

林茉莉在照片裡嗎?或者孫瑜呢?

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噁心,但在這一點上,她不得不相信林紓澤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孫瑜是不是以某種方式發現了這些,所以他才殺了那些女孩?

“我花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把人推開,這樣我就不會和任何人太過親近,甚至我的前夫。姜明和我曾經是好朋友,在那件事發生之後,我覺得我不能再信任任何人了。”

程長婧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錯誤地判斷了她的前男友,傻到以為他是真心對自己好,也是真的在關心她。

“林紓澤怎麼能這麼做?我怎麼會不知道他能幹出什麼事呢?”她厭惡地搖了搖頭,說,“我一直都錯了,一直都看錯了人。”

姜辭嘆了口氣,說:“我上高中的時候,很慶幸自己只是廣大人群中的一張普通面孔。但是周圍的人們總是問起姜明,大多數人要麼想知道更多關於那些謀殺案的事情,要麼根本就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

“這都是我的錯。”程長婧說。

“不是你的錯,”他回答道,“任何處在你這個位置的人都會這麼想,是警察讓姜明失望了。你現在也是個警察,你能想象一個人如此一意孤行,以至於不去尋找每一塊石頭下面的證據嗎?”

程長婧想起了張偉峰的指責,說她一直在試圖為林紓澤所做的奇怪行為找理由,而不是直接承認他是一個冷血罪犯。

“這就是我們以團隊形式處理案件的原因之一,個人目的會讓人犯錯誤。”

她無法停止思考姜明最開始的一句話。

“姜明談到監獄裡的流言蜚語是怎麼傳的,我關進去的一個人叫我無情女魔頭。”

從監獄開車回來的整個過程中,她一直被這些話困擾著。這些話沒什麼特別的,但卻深深地刺痛了她。

它們一直在她腦海中迴響,只是用的是林紓澤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