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走進候診區時,有個東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地上有個小物件。

在昏暗的光線下,她看不清那是什麼。

她開啟了頭頂的燈。

地上的物件是一朵玫瑰。

她走過去把它撿了起來。

這朵玫瑰不是真的,是人造的,用廉價的布料做成的。

可它怎麼會在這兒呢?

可能是昨天哪個病人落下的吧。

但診所下午五點關門後,為什麼沒人把它撿起來呢?

她昨天怎麼沒看到呢?

她一直等到保潔員打掃才走的。

她是最後一個離開的,而且她確定當時地上沒有這朵玫瑰。

緊接著,一陣腎上腺素湧上心頭,純粹的恐懼瞬間爆發。

她知道這朵玫瑰意味著什麼。

她不是一個人。

她知道自己必須得逃出去。

一刻都不能耽擱了。

可就在她轉身朝門口跑去時,一隻強有力的手從後面抓住了她的胳膊,讓她動彈不得。

沒時間思考了,她只能讓身體本能地做出反應。

她抬起胳膊肘,猛地轉身,把全身的重量都甩向一側和後方。她感覺自己的胳膊肘擊中了一個堅硬但有彈性的表面。她聽到一聲兇狠、響亮的呻吟,感覺到襲擊者的身體重量朝她壓了過來。

她是不是運氣好,擊中了他的胸口呢?

她沒法轉身去看。

沒時間了——就算有,也只有幾秒而已。

她朝門口跑去。

但時間彷彿變慢了,感覺根本不像在跑,倒像是在濃稠、透明的凝膠裡挪動。

終於,她跑到了門口,試圖把門拉開。可她進來後已經把門鎖上了呀。

她在手包裡瘋狂地摸索,終於找到了鑰匙。可她的手抖得太厲害了,根本抓不住鑰匙。鑰匙哐噹一聲掉到了地上。她彎腰去撿鑰匙,時間似乎變得更漫長了。她在鑰匙裡摸索著,終於找到了正確的那把。然後她把鑰匙往鎖眼裡插。

沒用。

她的手因為顫抖根本不聽使喚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在背叛自己。

最後,她瞥見外面有動靜。在停車場那邊的人行道上,有個女人正在遛狗。

她緊緊抓著鑰匙,舉起拳頭用力砸向那堅硬無比的玻璃。

她張開嘴想尖叫。

但她的聲音被緊緊勒在嘴上的什麼東西給堵住了,嘴角被勒得生疼。

是塊布——一塊破布、手帕或者圍巾之類的東西。

襲擊者毫不留情、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她瞪大了眼睛,可除了發出一聲可怕的呻吟,根本叫不出聲來。

她揮舞著手臂,鑰匙又從她手裡掉了下去。

她無助地被往後拽,遠離了晨光,被拖進了一個黑暗、陰森,突如其來且令人難以想象的恐怖世界裡。

:()下雪天有月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