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嘹亮激昂的號角聲劃破木蘭圍場的上空,如春雷乍響,宣告著這場備受矚目的春狩正式拉開了帷幕。

剎那間,原本還稍顯沉靜的圍場瞬間沸騰起來,馬蹄聲如雷轟鳴,眾人紛紛策馬奔騰,向著圍場深處那廣袤無垠的山林飛奔出去。

陸風卻仿若置身於這喧囂之外,他不慌不忙地坐在馬背上,慢悠悠地駕著馬,信步走進林中。那匹馬兒似乎也與主人心意相通,步伐輕盈而舒緩,不緊不慢地在茂密的樹林間穿梭。

對於上官昭許諾的賞賜,他心底並無多少波瀾,也實在是不感興趣。鋒芒畢露往往意味著成為眾矢之的,樹大招風絕非明智之舉。倒不如明哲保身,低調行事,遠離那些紛爭與算計。

更何況,上官家的那幾個“瘋子”,個個心懷鬼胎,手段狠辣,讓人望而生畏。

就這麼慢悠悠地騎著馬,穿梭在林間,竟遇上了許久未見的林逸。眼前的林逸,身形依舊清瘦,那身騎裝穿在他身上,略顯寬大,更襯出他的弱不禁風。

林逸本就不善馬術,在眾人飛奔而出時,他便漸漸落了下來。此刻,他那匹馬像是故意與他作對一般,完全不聽他的指令,前蹄不停地刨著地面,鼻孔中噴出粗氣,身子還不安地左右扭動,試圖將背上的主人甩下去。

林逸面色蒼白,雙手緊緊拽著韁繩,可那匹馬兒卻愈發癲狂。他心急如焚,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乖馬兒,聽話,別亂動……”

陸風見狀,趕忙策馬向前,來到林逸身旁,“林逸,莫慌!”他迅速翻身下馬,將自己的韁繩隨意地系在一旁的樹上,幾步走到林逸的馬前。

陸風輕輕拍了拍馬脖子,試圖讓它感受到一絲安撫,嘴裡還輕聲呢喃著:“別怕,夥計,放鬆點兒……”他一手握住韁繩,一手順著馬鬃毛緩緩撫摸,動作輕柔熟練。那匹馬兒感受到了陸風的安撫,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不再劇烈掙扎,只是偶爾還會輕刨一下蹄子,發出輕微的聲響。

林逸驚魂未定,看著陸風,眼中滿是感激:“陸兄,今日多虧有你,你又幫了我一次”。

陸風輕輕擺擺手,“舉手之勞罷了,林兄,你我二人倒是許久未見了。”

林逸趕忙點頭,臉上帶著一絲歉意,“是呀陸兄,平日裡禮部庶務繁忙,各種文牘往來、禮儀安排,實在是抽不出空來,沒來得及去拜見陸兄,還望陸兄莫要怪罪。”

陸風趕忙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拍了拍林逸的肩膀,笑著說:“林兄這是說的哪裡話,你我都是為朝廷效力,各有各的事務要忙,我怎會怪罪於你呢。只是許久未見,不知林兄近日可好?”

林逸聞言靦腆一笑,笑容裡透著幾分羞澀又夾雜著難以掩飾的喜悅,“近日確有一門喜事,我打算成親了。”

陸風不禁微微“哦”了一聲,臉上瞬間露出驚喜的神色,“那可真是好事呢,恭喜林兄了!成婚可是人生大事,不知是哪家小姐入了林兄的眼?”

林逸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根,聲音低低地說道:“是尚書大人秦鶴軒的女兒秦芊儀。”

陸風聽了,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竟是那個被他和唐蕊從王富貴府裡救出來的女子,還真是巧了。

陸風看著林逸那滿臉幸福又略帶羞澀的模樣,心裡著實為他感到開心,臉上的笑意也愈發濃郁了,“林兄,真是好福氣呀,竟娶得尚書家的掌上明珠。素聞秦小姐備受秦尚書喜愛呢,那必定是才情出眾、溫婉動人。”

林逸微微點頭,“陸兄說得是,我自然會好好珍惜的。其實這門親事乃是秦尚書做的媒,一開始我聽聞此事,只覺自己身份低微,實在不敢高攀,便推辭拒絕了。”

“後來秦大人邀我入府一敘,我想著總歸是要把話講清楚,便硬著頭皮去了。正巧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