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聖明,方才兩馬交錯之際,我本欲給公主的馬車讓出寬敞通途。豈料,這惡奴未等馬匹靠近,便突然揮舞長鞭,其來勢洶洶,目標竟是我這毫無防備之人的面門,若不是草民僥倖躲避及時,此刻恐怕已血濺當場。”

“草民以為,公主殿下金枝玉葉,身份尊貴無比,身邊侍從理應德才兼備。而此奴這般肆意妄為,在這京城繁華之地,眾目睽睽之下,不僅對草民這等尋常百姓痛下毒手,更口出狂言,聲聲句句皆以公主殿下之名狐假虎威,此等惡行,豈不是將殿下的仁慈寬厚之名置於險地,讓天下人誤解殿下縱容手下欺凌弱小?”

他頓了頓,眼神誠摯地望向上官妤,“草民雖身份低微,但也知曉忠義與公理。目睹此等醜事,實難袖手旁觀。草民斗膽出手制止,絕非對公主殿下有絲毫不敬,實則是為維護殿下的清譽。”

言罷,陸風微微垂首,靜立原地,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氣息平和卻又隱隱透著一股無法忽視的力量。

上官妤冷冷地凝視著陸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說道:“呵,還真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辯。”

隨後,她緩緩地將頭轉向一側,眼神如刀般凌厲地環視周圍一圈,所到之處,眾人皆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街道上原本還有些輕微的嘈雜聲,此刻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微微側目,目光停留在剛剛那囂張的男子身上,瞥了一眼,那眼神中分明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厭煩。

她朱唇輕啟,聲音雖不高亢,卻透著徹骨的威嚴與冰冷,衝著男子說道:“高烈,這點事都辦不好,回去領罰吧。”

那名叫高烈的男子,原本還滿臉怒容、囂張跋扈,此刻卻瞬間噤聲。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毫無血色,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膝蓋與地面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

他低著頭,眼神中滿是恐懼與敬畏,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他聲音顫抖著說道:“公主殿下恕罪,小的知錯了”

那副模樣,與之前的盛氣凌人形成了天壤之別,活脫脫一副奴才相。

隨後,上官妤不再多言,只是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陸風,那眼神中頗有警告之意。緊接著,她蓮步輕移,轉身回到了馬車之中。

隨著一聲清脆的鞭響,馬車緩緩啟動,車輪碾過石板路,發出轆轆的聲響,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而街道上的眾人,直到馬車徹底不見,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剛剛那緊張壓抑的氣氛也隨之漸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