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灰褐色長衫,一雙蒼勁有力的手負於身後。

接著蘇璟便見到那傳聞中的慶國第一算學大師,仲算學的身影緩緩步入大殿之中!

仲算學儒衫輕舞,步伐穩健,神態不怒自威,令底下無數國子監的學生不敢直視。

但今日的仲算學眉頭微皺,似有心事,直到他走到了臺前,才發現了大殿之內,皆是烏煙瘴氣。

蘇璟剛才潑出去的墨汁四處飛濺,沾了一地汙漬不說,就連那懸於頭頂,先皇親筆所書的“以學愈愚”的四字戒言也遭了殃!

那“以學愈愚”的四字乃是先皇為勸誡國子監裡的學生,要用學習改變愚昧的秉性。

這四字戒言一直安安靜靜地呆在國子監內數十年,無數國子監的學生抬頭即可見“以學愈愚”四字,來作為時刻提醒。

而如今,這先皇所寫的四字戒言,卻被人給潑了墨水?

阮陽也緊張的不行,只見他小聲嘀咕道:“蘇兄,這下完蛋了!”

蘇璟不明所以,只見阮陽面露悔恨:“剛才蘇兄給那群人潑墨,不小心把這先皇的戒言給毀了!”

蘇璟此時方才抬頭,只見那蒼勁有力的“以學愈愚”四字上面,竟然全是斑駁黑點!

“誰幹的!”

仲算學見到先皇的四字戒言被人毀了,頓時怒火中燒,威嚴的聲音迴盪在這大殿當中!

國子監的學生們全都噤若寒蟬,不敢言語。

仲算學的目光凜然往臺下掃視一眼,只見一幫學生不敢面對他的目光,全都嚇得埋下頭。

“太子殿下,你可知這是誰幹的嗎?”

李泰被仲算學叫住,隨即他慌忙起身行禮:“回老師,是……是……是蘇璟潑的!”

嘶!

大殿內鴉雀無聲,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

“蘇璟?”

“他是何人?”

李泰心中暗暗一笑,隨即道:“回老師,是今日剛入國子監的新生。”

“將軍府的贅婿。”

“哼!”

“好大的膽子!竟敢玷汙先皇筆墨!”

仲算學這下是真怒了,他身為國子監祭酒,有發揚孔孟之學,教導學子尊師重道之責。

但如今,卻在發生這樣的事,如何不會令他勃然大怒?

“蘇璟何在!”

仲算學怒氣衝衝,橫眉冷眼,掃視著底下學生。

“我在!”

蘇璟也深知可能犯了大錯了,於是便轉動著輪椅,緩緩地來到大殿中央。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蘇璟的身上。

“大膽!”

“你竟敢玷汙先皇筆墨,還如此堂而皇之!”

“是誰舉薦來的!”

能入國子監讀書的學生,都必須要有人舉薦,否則是進不來的。

一旁得知訊息的孟教諭匆匆趕來,附著在仲算學的耳邊上說了幾聲。

仲算學的眉頭隨即緊皺,不滿道:“我道是誰!”

“原來是前些日子在端午家宴上,寫了兩首不錯的詩,便沾沾自喜,自以為是的毛頭小子!”

仲算學那晚沒來參加端午家宴,所以一時之間認不出蘇璟來。

但是那兩首詩,的確是寫的極好,連他也忍不住連連誇讚!

可是這裡是國子監,是慶國最高學府,這裡面的哪一位學生不是驚才絕豔,天賦異稟?

蘇璟僅憑兩首詩,便能這般目中無人,未免太狂妄了些吧!

“呵呵,小子,這裡是國子監,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你竟敢玷汙先皇筆墨,老夫這就去聖上那裡,參你一本,將你逐出國子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