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蒲吏挑眉。

想是有些理虧,趙厄開始胡攪蠻纏起來:“那個氣墊是你親自放的?還是你親自給我檢查的身體?呵,想在我面前搞救命恩人這套,你還不配!”

他繼續指責:“說到底早聽我的把鍾用抓起來我就不用遭這趟罪!都是你害的!”

說完這些,趙厄喝了口水,情緒逐漸平復下來,而後催促道:“現在犯人都抓到了,我也不用躲躲藏藏了,趕緊錄完口供老子好去逍遙快活!”

事件終於能告一段落了,警局的氣氛頓時鬆快不少,門外站崗的警員聽到門內趙厄出言不遜,憤憤不平道:“到底是誰擺的救生氣墊?怎麼沒給他摔死!”

另一位警員腦袋靠在門框上,慵懶道:“別說了,他死了鍾用也死了。”

“鍾用?”他嗤笑一聲,“呵,殺了兩個人,趙厄沒死,他也得死咯。”

另一邊審訊室。

幽暗的燈光打在所有人臉上,警員們神色都很複雜,想不到那個優等生鍾用竟會幹出這等事,他們也想不到有一天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進行談話。

審訊員是個老刑警,當年也在庭審現場,對於鍾用如今的所作所為他並不感到意外,只是心中忍不住嘆息一聲。

一個好苗子就這麼沒了。

鍾用坐在椅子上,直直地盯著空無一物的桌面,一言不發。

“是你策劃了這幾起謀殺案嗎?”

“王川新吳航商兩人是你殺的嗎?”

“你是否從劫持了趙厄並準備將他殺害?”

“你是為了陳雅樂才計劃殺害三人嗎?”

“整個案件都是你一人完成?有人協助你嗎?”

面對老刑警槍林彈雨般的提問,鍾用隻字未提,他始終盯著面前的桌子,呆若木雞,彷彿被抽乾了靈魂。

一個小時過去,鍾用未曾開口,仍舊如雕像般坐在原地,紋絲未動。

蒲吏審完趙厄後趕來,瞭解情況後詫異道:“不說話?”

老刑警點點頭:“嗯是的,一個字也沒說。”

“醫生怎麼說。”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就算有氣墊緩衝,傷到腦袋的情況也屢有發生。

“請醫生來看過了,說是沒有磕到腦袋,這裡肯定沒問題。”老刑警指了指自己的頭。

“那為什麼不說話?”蒲吏疑惑。

老刑警搖了搖頭。

“我去問問他。”蒲吏進去拉開椅子坐下,仔細端詳鍾用,試探地開口:“鍾用?”

鍾用沒反應,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蒲吏猜測。

還是沒反應。

蒲吏繼續道:“要是有什麼困難我們可以幫你,但你一直不說話,我們也不知道你具體遇到什麼事了,對你我都不好。”

他期待地看著鍾用,後者卻彷彿沒聽見一般,對他的話置之不理。

就這樣僵持了整個下午。

到飯點時,鍾用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醋溜土豆絲。”

“我要吃醋溜土豆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