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安看著螢幕裡的於陽洲,會心一笑。

兩人透過監控對視,不言而喻。

天色漸晚,紀若安看著滿滿一桌的檔案,深深撥出口長氣。

“交給我了是吧,行。”她活動活動肩膀,一頁一頁地整理起來。

監控她沒關,於陽洲煞費苦心留下的東西,肯定不只有告訴他的處境這麼簡單,一定還有別的用處。

夜色漸深,其中一間審訊室的燈亮了。

一個看起來極其囂張的紅毛小夥被推著走了進來。

見到監控有動靜,紀若安停筆,把電腦擺到面前。

紅毛混混長得一臉兇樣,穿得極其誇張,耳洞項鍊紋身全副武裝,一看就是惹不起的地痞流氓。

監控裡,蒲吏和一名平頭刑警坐在他對面。

“姓名。”平頭刑警提筆。

紅毛混混翹著二郎腿,“切”了一聲,一動沒動。

見此狀,蒲吏一拍桌子:“說話!”

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紅毛混混被嚇了一跳,氣焰立即消散了幾分,有種低眉順眼的樣子。

“陳漾。”他老實回答。

原來這條街生意慘淡的原因是經常遭到王川新那幫混混騷擾,而書店老闆張書予身材柔弱,性格溫順,軟弱可欺,那幫混混“光顧”得最為厲害。

店裡隔三差五地丟書,讓本就辛苦經營的店面雪上加霜,而張書予的忍氣吞聲,讓他們越發地肆無忌憚。

領頭的是個染著紅毛的屌絲,據說是這幫混混的老大。

蒲吏瞥了眼手裡的資料,這紅毛還是個有前科的,再一看身份資訊一欄,忍不住嘿喲一聲:“富二代?”

見他不說話,蒲吏目光落到資訊欄,唸了出來:“陳漾,父親是霧陵市房產公司董事長。”

說罷,蒲吏嘖了聲:“超級富二代啊,居然幹過偷書這檔子事?”

陳漾低著頭,手指快要絞出花來。

蒲吏見他這般害怕,心中生出幾分趣味,他敲了敲面前的桌子,“說話。”

不少流氓頭頭都有點背景,到了這裡不是恐嚇警察,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這樣低眉順眼的,倒是少見。

“我……我就偷書,沒幹別的。”他低聲道。

“我問你幹了別的嗎?我問你為什麼要偷書,你又不是沒錢買,整個城市找不出幾個比你有錢的吧?”於陽洲道。

陳漾低頭盯著腳尖,沒有說話。

“行行行,跟王川新什麼關係?”蒲吏大手一擺。

他愣了下,才說:“算兄弟吧。”

“什麼叫‘算’?”蒲吏抓住重點。

“是兄弟、是兄弟!”陳漾連忙道。

“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陳漾有些慌張:“我……我都沒怎麼跟他見面了。”

蒲吏緊緊地盯著他:“發生爆炸案的那天你不是剛跟他見過麼?”

“對、對,那天是見過。”陳漾連連點頭。

蒲吏瞥了他一眼,喝了口茶:“地點。”

“啊?”

蒲吏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問你跟他在哪見的。”

陳漾哦了一聲:“書店門口。”

蒲吏繼續問:“你去幹什麼?”

“其他兄弟說他在那裡,我就過去找他了。”

“為什麼找他。”

“上次借了他錢,沒有還我。”

“借了多少。”

陳漾想了下:“沒多少,也就一兩萬。”

平頭刑警手一頓,“也就”一兩萬,他流下了羨慕的淚水。

蒲吏輕咳了聲,繼續問:“王川新最近有沒有招惹什麼人,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