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稍稍鬆了口氣。

而後蒙面男子走了近了些,面具在鏡頭裡逐漸放大,“誰?”

“我想殺誰?”他迫切地追問。

蒲吏剛剛放下的心此刻又提了上來,誰?

他怎麼知道?

就算知道又能怎麼樣?

說出來後他拿著一群學生威脅,逼警方把這人親手送到他面前不成?

簡直荒謬。

蒲吏模糊道:“你想殺的人。”

“哈哈哈哈,警官真是打得一手好太極啊。”蒙面男子突然笑出聲,隨後話鋒一轉,“也罷,第三個問題。”

蒲吏豎起耳朵,全神貫注。

“他該不該死?”

話音剛落,蒲吏還沒反應過來,抬眼便看到他越發用力地用槍抵著男孩的太陽穴,才知道阿狼問題的主語是這個男孩。

什麼?

這個男孩不是他隨便拎出來的嗎?

蒲吏懵了,其他專案組成員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疑惑。

不該死。

蒲吏心道。

此刻他完全搞不懂阿狼到底是什麼意思了,一上來問自己是誰,第兩句問他有什麼目的,第三句隨便拉了個無辜的孩子,問他該不該死。

他雲裡霧裡的,在心中暗暗噴了句:有病。

蒲吏顯然沒有其他的選擇,可能這場直播已經帶給了全國,不,現在應該已經傳播到了全世界。

如果說了該死,恐怕阿狼下一秒就會打爆他的頭,那麼罪魁禍首就是霧陵支隊了,而且眾目睽睽之下,刑警作為正義的象徵,也絕不可能選擇這個答案。

那麼只剩下另一個選項。

“不該死。”蒲吏道。

阿狼隨便拉的一個人,或許只是一時興起,玩性大發也說不定,估計過去之後不會再找孩子的麻煩了,他如此祈禱。

蒙面男子沒有說話,在蒲吏說完後不久,他一直沒有開口,正當蒲吏以為訊號斷了時,蒙面男子開口了。

“不對。”

兩個字傳入蒲吏的耳朵,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猛地握住了身側的手.槍。

而三分鐘倒計時,在這一刻,已然歸0。

眾人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畫面裡的蒙面男子。

只見畫面裡,蒙面男子握住手.槍的手動了動,卻並沒有要開槍的打算。

下一秒,他放下了計時器,鬆開了男孩,緩慢走到攝像機前,聲音低了低:“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明天的這個時候,我要知道答案。”

說完,畫面一片漆黑,他關了攝像頭。

蒲吏怔怔地看著漆黑的畫面,長長撥出一口氣,他到底什麼意思?

他以為答錯了阿狼就會開槍,可這是什麼情況?

只有兩個選擇,卻給他們一天時間,做一個沒有選項的選擇題,這無疑讓人匪夷所思。

“不該死”不對,難道要答“該死”?

警察的職業準則不允許他選出這個答案,全世界的人民也不允許他做出這個選擇,明天再看吧。

這個罪犯反偵察能力實在太強,幾乎所有突破都對他沒用,那幫孩子是他最好的保護.傘,不能冒進,又不能不進,左右為難,如今除了答應犯人的要求外,警方已經無能為力了。

不過他為什麼要給他們一天的時間?如果答案不合心意的話,像他剛才所說,打死一個學生,直接撕票是對憤怒最好的發洩方法。

可他卻沒這麼做,難道是因為不想再增加自己的罪孽?

蒲吏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覺得荒謬,連殺三人,而這三人看起來似乎和阿狼沒什麼關係,可能單純想殺就殺了,無差別殺人的人,還在乎這點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