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些真的是鍾用乾的?”於陽洲聲音並不大,夕陽從窗外灑進房間,給他的頭髮上鍍上了一層光,也莫名使他的聲音空靈了起來。

紀若安忍不住挑眉:“什麼?”

於陽洲有些異常的堅定: “我是說如果萬一真的是鍾用乾的呢?我們如果繼續追查,查到的反而是錘死鍾用的證據,那現在這種情況就十分合理了。”

聞言,紀若安忽得笑了一聲,意味不明的摸了摸鼻子。

“嗯?”於陽洲疑惑地看著她。

紀若安不搭話了,施施然的將椅子拉了開來坐下,椅子的蹬腿在地上劃拉出一道刺耳的聲音,她的眼睛望著虛無縹緲的地方,許久之後忽然眯了起來,嘴角上揚,慢慢地看著對面的人說道:“這麼多年……你還真是沒變啊。”

她笑容中的嘲諷刺到了面前的人。

“什麼意思。”於陽洲不解道。看他那副迷茫的樣子,紀若安就知道他壓根沒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突然覺得眼前的現實又現實又魔幻,虛虛假假在她的眼前一晃而過,卻又扭成了一股麻繩在逼她前進,簡直就像是魔幻現實主義文學。

一想到十年前被於陽洲綁住捱打時,無論她怎麼解釋,於陽洲不也覺得是她做的麼?而他如今產生這樣的想法,紀若安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我可真替鍾用感到不值啊……沒想到他最好的兄弟都不如我一個嫌犯相信他。”紀若安閉著眼搖了搖頭。

於陽洲一聽這話就皺了眉:“你少挑撥離間!只要找到鍾用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紀若安沒打算跟他犟嘴,她緩緩的說道:“我是不是挑撥離間你心裡很清楚,就算他是被陷害的如今也不敢出來,因為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無論他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他。”

“最好的例子不就是你麼?你作為他最好的朋友都覺得他是兇手,還有誰能相信他呢?”

她笑著,笑意卻未達眼底。

於陽洲彷彿被嗆到了,半天說不出話來,眼神不斷的閃躲著。

紀若安繼續說: “其實你們都不夠信任對方,你不信任他,僅憑可以偽造的證據就能認為是他做的,他不夠相信你,所以到現在為止都沒來找過你,不是嗎。”

於陽洲撓了撓頭,破罐子破摔的問道:“那你說現在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紀若安伸手翻了翻桌上的資料,開口道:“其實你說的沒錯,宏觀來看目前情況的確對鍾用不利,但我也說過,這裡存在一個巧合。”

“怎麼說?”

紀若安沒看他,自顧自說道:“第一點,如果鍾用是兇手,他怎麼能夠做到在他佈置好陷阱后王川新就會乖乖進來?”

她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看著於陽洲的注意力被她吸引,繼續滿意地往下講:

“第二點,他敢在開啟煤氣的前提下留下點燃的香菸,就代表他知道機關存在時差,而這個時差是不能把握的,萬一在鍾用點燃香菸時就爆炸了呢?萬一王川新還沒進去時就爆炸了呢?萬一王川新看到鏡子上的字時就被嚇跑了呢?”

“最後一點,以鍾用出色的能力,難道佈置不出比這更為保險的陷阱嗎?”紀若安娓娓道來,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於洋洲:“你們的推理看似合理實則牽強,但你覺得,世上難道真的有這麼多巧合嗎?”

於陽洲沉思片刻,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既然問題出在書店,那肯定要去現場看一看了。”紀若安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

太陽舔舐著大地,將柏油馬路曬的有些發軟,原本筆直的大樹也會在空氣的溫度變化中扭曲,就連吹過來的風也帶著炎熱的氣息,在路上行走的人無一不大汗淋漓。於陽洲看了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