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陽洲盯著已經開始讀秒的螢幕,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又覺得過於愚蠢,被綁架的是他,緊張的也是他,相反紀若安這個犯罪者倒顯得事不關己,大有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他深深吸了口氣,這絕對是他三年警察生涯來最憋屈的一次。

“喂?”電話裡已經傳來了聲音,紀若安貼心地幫他按了擴音鍵。

要不要信她?

於陽洲心裡天人交戰,紀若安說得不錯,破案進度十分困難,如果真如紀若安所說,那他們現在連真兇的一根汗毛都沒摸著。

但其實不管怎麼樣,無非就兩條路。

第一,紀若安是真兇,抓捕歸案皆大歡喜。

第二,真兇另有他人,能抓住阿狼是不錯,但受害者有極大的可能會增加。

鍾用本就對紀若安心存懷疑,只要在電話這頭說出她的名字,哪怕只有一個字,鍾用就能立刻明白。

就算紀若安有天大的本事能把一個大活人藏得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但只要對客廳進行檢查,就一定會找到線索。

事實上紀若安根本沒打算藏他,因為他知道於陽洲會怎麼選。

“喂?”見沒有回應,電話裡又發出聲音,這次語調上揚了不少。

於陽洲喉結滾動,張了張嘴,低低地輕咳一聲,再次抬起頭時,換上了一張笑臉。

“哦,怎麼了?有事?”語調輕鬆,聽起來再正常不過。

電話那頭的鐘用茫然地眨了下眼。

“什麼有事?你剛才不是說知道阿狼是誰了麼……怎麼敢不報備一聲就擅自行動?”他瞥了眼怒氣衝衝的蒲吏。

“那件事啊,是我弄錯了……”紀若安貼在他耳邊說了幾個字,於陽洲突然話鋒一轉:“哦……對了!我這裡有事暫時抽不開身,你不是去現場了麼,情況怎麼樣?”

鍾用剛想白他一眼,卻意識到現在不是浪費時間的時候,於是偏頭夾著手機,一邊翻閱手裡的資料一邊說。

“死者是一家中學的班主任,此人是個富二代,從事慈善多年,心地善良,據妻子趙梨說,姜安平在這裡當老師是為了奉獻自己的一份力量。隨後我們走訪調查發現,死者姜安平的口碑在當地特別好,基本沒有與人結仇的可能性。”

鍾用簡短總結了一遍,而後繼續道:“透過現場足跡,我們發現死者應該是在河邊等人的時候被殺害的,屍體無明顯外傷,但脖子有輕微的勒痕,主要手法還是採取之前的方式。”

說完,正好翻到河邊那組腳印照片,他沉默片刻,食指和拇指摩挲著照片稜角,說出自己的猜想:“我覺得這兩起案件的兇手可能另有其人。”

於陽洲瞥了一眼紀若安,和鍾用同窗這麼多年,他知道鍾用的水平,既然鍾用這麼說了,那兇手有可能真的不是紀若安。

他嘴角抽了抽:“怎麼說?”

“兇手在腳印上做了些偽裝,手法拙劣,不像是阿狼的手筆。”他嘆了口氣,雖然很不想承認,若是阿狼來做,絕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痕跡。

紀若安思忖片刻,俯在於陽洲耳邊低聲傳話。

“屍……屍體呢?有什麼其他的發現?”

“跟前面一樣,鼻子被割了,心臟是致命傷。”鍾用頓了頓,突然想到了什麼,在一堆資料中翻出一頁。

“對了,有一點值得注意,據妻子趙梨所言,死者患有貧血症、白內障、肝炎等疾病。貧血和肝炎是長久以來的毛病,十年前兩人結識時姜安平時就已經有了。但白內障是從五年前患上的,死者姜安平五年前44歲,而白內障好發於老年人群,姜安平明顯不屬於這個範圍,這點還需要好好查一查。”

無論如何,這次的線索比之前要多,足以證明兇手已經開始出現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