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紀若安直視著他,平靜地說道:“對,這就是那個晚上你開槍打的。”她停頓了一下,繼續道:“當時中槍後,我知道你事後大機率會來找我,右肩的狼爪胎記是阿狼的標誌性特徵,肯定不能露出來,所以我靈機一動,假裝成左肩受傷,誤導了你,果不其然你上當了,之後我再利用店內顧客對我的信任,讓你遭此挫折後對我產生愧疚,再也不會懷疑我了。”

她的每一句坦白都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震驚,讓他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他們自以為了解的朋友。

“那你為什麼現在又突然自首了?”鍾用皺著眉突然問,之前他明明已經把她捉到警局了,如果真的想自首,為什麼之前不承認?

“因為膩了。”紀若安的回答簡潔而冷漠,彷彿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什麼?膩了?”蒲吏瞪大了眼睛,顯然沒有預料到這樣的回答。

“嗯。”她點點頭,重複道:“膩了。”

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彷彿她所說的只是生活中最平常不過的事情。

“你在開玩笑嗎?”蒲吏無法相信會有人竟然會因為“膩了”而選擇自首。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就是這麼想的。”紀若安的回答依舊平靜,她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波動,誰也看不出她的真實想法。

“這麼說,光陽孤兒院的主任、門衛和副院長都是你殺的?”蒲吏繼續追問。

“不止。”她補充道:“昨天那個。”

“影視基地那個實習生也是你殺的?”蒲吏詢問。

紀若安點頭:“嗯。”

她的回答簡潔而肯定,沒有絲毫的猶豫。

“為什麼殺他們?”蒲吏追問。

紀若安頓了頓,而後嘆了口氣:“在光陽孤兒院的時候那些人對我不好,早就想殺了他們,那個實習生是運氣不好,偶然看到了我肩膀上的胎記,就被我滅口了。”

她的聲音平靜得令人害怕,彷彿在敘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你為什麼會到影視基地去?”鍾用突然問。

紀若安平靜地回答:“因為昨天網上接到一個外賣訂單,收貨地址是影視基地,下單人名字是‘蒸飯’,我猜應該是網上的那個大明星點的外賣,所以親自去送了。”

此時紀若安看到了那個給她送過熱饅頭的小警員眼神複雜地看向她,與他對視一眼後,紀若安漸漸收回目光,沉默片刻後,她撥出一口氣:“大家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事已至此,我不想繼續裝下去了,你們平時看到的那個陽光開朗心地善良的紀若安都是我裝出來的。”

“我根本不知道人該怎麼正常生活,眼尾上揚是笑,嘴角下彎是哭,全都是按照書上做的,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

看著眾人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紀若安繼續道:“我殺人習慣刀口打橫,心臟一刀斃命,這是沒有對外公佈的案件資訊對吧。”接著,她還把十年前的逃亡路線一一畫了出來。

“還需要我證明什麼麼?”放下筆,她淡淡地問。

蒲吏趕緊找出十年前的案卷比對了一下路線,發現基本完全一致,心情頓時跌到了谷底,若之前還在懷疑小紀是在替誰頂包,那現在已經完全不用懷疑了,他不得不相信眼前這個在他身邊待了好些年的陽光女孩,就是那個連續殺人犯阿狼。

空氣一時間凝重起來,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房間裡落針可聞。

“所以,你為什麼要割掉他們的鼻子?”就在這時,沉默許久的鐘用率先打破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