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榮桂一夜沒睡,腦海裡反覆想著姜小月的那句話,越想越覺得不安。她起來吃過早飯對郭承歡說:“我待會買菜的時候去婷婷那裡,讓她去給你看店,你和小高今天把傢俱買回來。”她不是和女兒商量,而是用命令的語氣說的。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的心願就是讓三個女兒生活幸福,可大女兒離婚了,二女兒莫名其妙地結婚了,只有老三讓她安心些,可現在似乎也不是那麼安生了。

她真的很煩,老天爺為什麼沒完沒了地折磨她,懲罰自己沒生出兒子還不夠嗎?她覺得自己一直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沒做過任何不該做的事啊。

郭承歡看出母親心情不好,但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所以,只好滿口答應下來。雖然她和高勝輝現在經濟非常窘迫,但買幾件簡單的傢俱的錢還是有的,她只是不想這麼快再次走進婚姻。她絲毫不懷疑她和高勝輝的感情,也能理解母親的心情,但她對婚姻有種莫名的恐懼,那六年令人窒息的日子似乎熬幹了她的熱情,她需要時間才能重新活過來。

“快點把事辦了,別拖了。”田榮桂說完拎著菜籃子走了。她知道郭承慶遲早會離婚的,而且就她那脾氣誰也攔不住。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婷婷的婚姻出問題,否則,她和老郭就沒臉在這兒生活下去了。

郭婷婷正在院子裡讀英語,這是她雷打不動的習慣,平時這個時候她已經早完成了,今天因為石磊死皮賴臉地抱著不讓她起來,所以遲了。

石磊在廚房燒早飯,聽著郭婷婷的朗讀,自言自語道:“讀的真流利啊!”他聽到敲門聲,開啟門一看是岳母站在外面,就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結結巴巴地說:“媽,你……怎麼來了?婷婷……”

郭婷婷看到母親也問了句:“媽,你怎麼來了?”

“我去買菜,你們別燒了,回家吃。還有,婷婷,你上午去幫你大姐看店,讓他們去買傢俱。”

“好的。媽,大姐決定啦?”

“都多大了,還拖?”田榮桂說完就走了,石磊慌張的樣子讓她的心情更壞。她去菜場買好菜,估計郭婷婷應該去店裡了,她又繞到學校去了。

石磊坐在廚房裡改試卷,看到岳母又來了,他知道逃不過去了。

田榮桂說:“婷婷走了?”

“嗯。”

“石磊,我想和你談談。”

“……好。媽,你坐。”

“石磊,你知道大姐離婚了,我不知道婷婷有沒有和你說過,她二姐的婚姻也有問題。”

“什麼問題?”

“沒說就算了,我也懶得說。所以,我希望你和婷婷一定要好好過。”

“媽,我們會好好過的。”

“那你告訴我,小月跟你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哪……哪句話?”

“她為什麼說拋棄她的人更殘忍?……為什麼不說話?”

“媽,這件事我現在還不能說,她不讓我說。”

“她不讓你說?這麼說你們之間真的有事?”

“不是,不是!媽,不是這麼回事。”

“那是怎麼回事?你和我說實話,你和小月以前是不是交往過?如果是,徹底斷了,我不允許你欺騙婷婷。”

“不是這樣的!媽,您……您為什麼對姜小月這麼好?”他急得直撓頭,不知道說什麼好,反問了岳母一句。

“這是我的事。”田榮桂突然煩躁起來,彷彿內心的隱秘被女婿看見了。

“媽,您對姜小月這麼好,就沒什麼聯想嗎?而且,她長的和二姐那麼像。”他覺得岳母首先想到的應該是姜小月是不是自己的女兒,而不是懷疑他和姜小月有什麼關係啊。

“石磊,你什麼意思?”田榮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