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跑回來看到兩個人埋頭在吃麵,摸著腦袋對韓星星說:“吃飽就趕快走吧。”

“現在黑燈瞎火的我走哪兒去啊?”

“你不是有車嗎?開回去唄。”

“這麼晚了,我回去不把我爸媽嚇著。放心吧,不會打擾你的,我回縣城去。”

“石磊,別說了。韓星星,就在這兒湊合一夜,明天再回。現在開車回去不安全,明天早晨正好把我捎回去,我省趟車錢。”

韓星星白了石磊一眼,“還是婷婷好。行,明天走,我睡車上。”

最後,當然不能真的讓韓星星睡在車上,郭婷婷和她睡石磊的床,石磊去和侯平睡。侯平就住在他的隔壁。石磊很不情願,被韓星星奚落了一頓,只好逃走了。

郭婷婷和韓星星擠在石磊的單人床上也很彆扭,但也沒辦法,她把鬧鐘定在四點半。

韓星星問:“幹嘛那麼早,遲一點就遲一點唄,能怎麼樣?”

“你多睡一會,我乘早班車走。”

“幹嘛,不是說好讓我捎你回去的嗎?”

“我怕你起不了早。”她是不想坐她的車,也不敢坐她的車。

“難不成我比你還吃不了苦?哎,把我留在這兒你真的能放心走?”

“又胡說!睡吧。”郭婷婷心裡很膈應,她和韓星星不熟,她還老拿她和石磊開玩笑,兩人又躺在一個被窩裡,這樣的感覺讓她詞窮,她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我發現你和石磊還真像,把學生看得比什麼人都重要。”

“我倆是老師,學生就像我們種的莊稼,每天都得伺候著。”郭婷婷想起母親說的那句話,順手拿來用這兒了。

“這我懂,我就是種莊稼的,一天不伺候著,就有可能長歪了。”

韓星星還意猶未盡,可郭婷婷不想說話了。她想趕快睡著,一睜眼就天亮,趕快結束這尷尬的處境。可她在迷迷糊糊中沒有聽到鬧鐘響,卻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敲門聲還有一個男人在大聲叫著石磊的名字。

韓星星一骨碌坐起來,“天啦,好像是我哥。”她趕忙下床去開門。

郭婷婷抬起頭想看看是怎麼回事,猛然看見一個男人衝過來就要掀她的被子,她死命地抓住被子,大叫:“你幹什麼?石磊!石磊!”

郭婷婷的喊聲嚇住了那個男人,他縮回手,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啊!”

韓星星跑過來一把把男人推倒在地,罵道:“你幹什麼?想捉姦在床啊?丟死人了,滾出去!”

“誰讓你沒事從家裡跑出來的?才學車幾天,就敢開著瞎跑?快把衣服穿好,我們在外面等你。”韓星星哥哥拽著那個男人出去了。

郭婷婷驚魂未定,但她還是認出了“韓星星的哥哥”就是韓星星哥哥,就是那個去學校向她賠禮道歉的人。

石磊衝進來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侯平也緊隨其後衝進來,看看沒啥事又退了出去。

她披上棉衣靠在床上,“沒事。她家的那位來接她了。”

“婷婷,對不住了。我走了。”韓星星麻利地穿好衣服也走了出去。

郭婷婷和石磊面面相覷,看著看著,她忍不住大笑起來。

石磊鑽進被子裡,狠命地抱著她,生氣道:“你還笑!你是不是也不放心我才過來的?”

“不是,不是!我絕對相信你!我可不是來查崗的,我是來賠不是的。早晨醒來的時候,不對,已經是昨天早晨了。你走的時候都不和我打招呼,真的生氣啦?我好害怕,就趕過來了。”

“我給你留條了。”

“我怎麼沒看見?”

“你就裝吧,是想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