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鄧雙趕緊拿出一大疊紙,“大人請看。”

紙上記著的都是鄧雙一家十幾年來上交給主家的菜,以及主家每個月發給他們的糧食,還蓋有主家的印章。

紙上的記錄表明,鄧雙一家十幾年來,分到的糧食和他們上交的菜完全不匹配。

按照朝廷的稅收,百姓是二五稅一,就算上交主家,也最多隻需要四成。可主家將他們的收成全部收走,分下來的糧食卻連一成都不到。

景途和詢問鄧比絡:“鄧家主可否解釋一下,貴莊為何如此收糧放糧?”

鄧比絡咬牙瞪了鄧雙一眼:“誤會呀大人,此事小民完全不知啊,或許是手下瞞著小民,剋扣了他們一家的糧食。我,我這就去喊負責放糧的人。”

“如此說來,只有他們一家是這樣?”

“也,也許是這樣。”

鄧比絡說完,在場剛被放出來的旁系族人,紛紛都拿出了他們家的收糧記錄。

無一例外,都和鄧雙家的情形差不多。

鄧比絡慌亂了一會兒,很快沉下氣來:“大人,小民這下知道他們當年行刺我的理由了。”

“哦?說說看。”

“唉。”鄧比絡佯裝嘆氣,“也怪小民管教不力,讓負責給這幾人放糧的主家失了分寸,剋扣他們的糧食,導致他們心懷怨恨,這才走上歪路。小民今後一定好好管教手下,不讓這樣的事再發生。”

景途和垂下眼想了想:“鄧莊主的意思是,這事都怪你的那些手下?”

“啊不不,小民自然也有管教不嚴之過,甘願受罰,甘願受罰。”

景途和在心裡冷笑一聲。

鄧比絡倒是會推諉責任,這下罪名就全安在放糧的主家人頭上。

而且,按照他的說法,既然只有這幾個人當年選擇刺殺,也就是說,其他鄧家莊上的旁系,並沒有遭受到壓迫,只是負責他們幾家的放糧人心思不正,大部分主家還是按照正常比例發放糧食的。

鄧雙見景途和不說話,趕忙開口:“大人可不要聽他胡說,莊上,所有的旁系族人家裡都是這樣!”

“是啊大人,那些主家人也全是受了莊主的指使!”其他人也趕緊附和。

鄧比絡在心裡不屑地笑笑,臉上依舊是一片悔改愧疚之意:“唉,我也不怪你們這樣汙衊我,實在是哪幾個放糧人太過分了。不過你們放心,景大人既然在這裡,就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景途和舉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來鄧莊主已經有所決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