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地後退,他上前幾步,看著遠處的顧枝,聲音沙啞地喊道:“您,受傷了?”

沒有回答,海面上只有潮水湧動的嘩啦啦聲音,就連風聲在此處都銷聲匿跡,巫贇沒有希冀著能夠得到回答,他只是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您,要殺我嗎?”

那個年輕人靜靜地看著巫贇,似乎沒有聽見巫贇在說什麼,不知過了多久,年輕人揮揮手轉身重新走進了船艙去,白念媛攙扶著顧枝,輕輕關上了門。

一道清風從樓船上吹來,巫贇只感覺臉頰有些微疼,等他察覺到全身上下刺骨的疼痛時,樓船上那一座船艙裡的燭火已經重新點燃,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疼痛好似螞蟻一般攀爬在經脈骨骼之間,讓人抓撓不得只能忍受折磨,巫贇蜷縮著身體跪倒在地,他知道自己與那個人只是一照面就一敗塗地,他知道那個人最後給了自己一個解脫。

從此以後巫贇就再也不用去追尋和探問了,他這卑賤的微不足道的一生,來的荒唐去的也可笑,沒有什麼開始也沒有結局,誰也不會記得他的姓名,更記不住他的存在。

巫贇仰頭望著天際,當體內的疼痛感消失不見的時候他就什麼也感受不到了,真氣在那輕描淡寫的一擊下灰飛煙滅,此時的巫贇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人,甚至由於多年來不講後果的修行,如今癱軟在地的巫贇就好像一堆被裹在爛泥裡的枯骨,脆弱得風一吹就消散一空。

最後,當那些蜂擁而至的武道高手將巫贇的屍體化作飛灰之後,這一處戰場的廢墟在海浪的衝擊下便慢慢恢復如常,再沒有頂天立地的異象也沒有鋒芒畢露的光亮。

天地間所有人只聽見了一個聲音漸漸消散,那個只是出現了片刻又消失不見的年輕人,說了一句話:“回家。”

黑衣男子和少年與魚姬說過幾句話之後就再次離去了,他們會跟著扶音一起回到奇星島等待顧枝的歸來,這一次緊趕慢趕終於還是幫上了些忙,自然也是扶音的安排,雖然她不知道顧枝可能會遇上什麼麻煩,但還是讓李墨阩和華朝來找魚姬瞭解一些情況。

魚姬沒有將顧枝如今的傷勢告知李墨阩和華朝,免得他們帶了話回去還要讓扶音擔憂多日,畢竟現在顧枝的傷還能穩得住,雖然今日又勉強出手,導致本就虛弱不堪的體魄雪上加霜,但賬多了不愁,就這麼熬著了。

魚姬回到了樓船上,江湖院的武道高手很快告退離去,畢竟是隸屬於光明島的勢力,露面相助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總不能繼續和醉春樓糾纏不清,至少雙方還是應該保持明面上的敬而遠之。

醉春樓的供奉們都留了下來,畢竟樓主和副樓主都在此地,也就代表了真正的醉春樓同樣在此,更何況如今顧枝、魚姬和麟書都受了傷,要是這麼放任不管,這艘樓船怕不是好不容易闖過了風浪卻還要折損於意外中。

冀央先前強行運轉修為傷了根本,回到樓船之後便趕緊閉關修養,不然今後恐怕會留下無法痊癒的隱患,冀央本就打算回奇星島的降魔殿,倒也和顧枝與魚姬同路,所以一起同行還算方便。麟書受的傷最重,可是卻沒有閉關修養,反而是簡單收拾好了體魄上的傷口,就離開船艙來到了樓船甲板上。

麟書不出所料地看見了獨自站在船頭的魚姬,受了傷的女子換下了一身紅衣,穿著簡素的藍色長裙,這是難得一見的風采,那張絕美的面容在冰藍色的光彩映照下顯出幾分少見的柔美來,沒了往日裡的鋒芒和嫵媚。

麟書緩緩走近,然後安安靜靜地站在魚姬身邊,他沒有開口說話,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似乎只是這樣站著就足夠美好愉悅了。魚姬轉頭看了一眼麟書,問道:“你怎麼會來?”

麟書笑著說道:“醉春樓的樓主有難,身為副樓主還能袖手旁觀不成?”說著,麟書低聲咳嗽著,微微皺眉,嚥下了一